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非常相爱的夫妻,喜欢把SHMILY这个单词写在纸上“藏”在任何一个对方能够发现的地方,也许是对方的衣服口袋里,也许是对方的枕头下面,也许是对方的钱包里,也许,也许……,等对方发现,于是,沐浴后浴室的镜子上,早餐的蛋糕上,电话机旁甚至是袜子里,都可以发现这个单词。他们找到这个单词时,总是那么的开心,也坚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个游戏。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他们都老了,那个老奶奶再也不能玩这个游戏了,他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老奶奶反复的说着这个单词,告诉他,“下辈子还要和他玩这个游戏。”老爷爷忍不住哭了,他拼命的点着头,老奶奶在他的身边含着笑静静的离开了。

老爷爷一个人回了家,开始整理老奶奶的遗物,他在床下面找到了一个盒子,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这么多年他写的带有那个单词的纸条。还有一封老奶奶留给他的信,上面只有六个字“亲爱的,向上看”老爷爷慢慢的抬起头,他的泪立刻流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老奶奶住院的时候,老奶奶让人在他们的天花板上用粉色的油漆写下了这个单词。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段时间,老奶奶不让他回家…… 我想这个老爷爷虽然失去了老奶奶,但他依然是幸福的,因为他拥有着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拥有着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 听说,后来人们发现在他们的墓碑后面,深深的刻着Shmily。

其实这个单词是一句话的缩写:

See how much I love you

Monday, November 7, 2011

暮光之城:破晓 - 19 中文完整版 作者:斯蒂芬妮.梅尔


19. 燃燒
疼痛來得讓人困惑。
準確來說,是我感到糊塗了。我不明白,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
身體想要抗拒疼痛,而我幾次三番被黑暗吞噬,喪失了幾秒或者幾分鐘的痛感,這一切都讓現實和虛幻的界線變得模糊起來。
我試圖辨別清楚。
虛幻是黑色的,不會那麼疼。
現實是紅色的,感覺像是被攔腰鋸斷、被巴士碾過、被拳擊冠軍重拳擊中、被一群公牛踩踏、被浸在酸液中,這些感覺都是同時發生的。
現實讓我感到我的身體因為疼痛,在扭曲翻滾、彈到半空中,但是明明我就不可能動啊。
現實讓我意識到還有一樣什麼東西比這些折磨都來得重要,但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是什麼。
現實流轉地太快。
上一刻,每一件事都還是其應該有的樣子。被我愛的人們圍繞著,歡笑著。和現在的處境截然不同,好像我得到了所有為之奮鬥的東西。
但是接著,事情在一個細枝末節的地方出了錯。
我看到我的杯子翻倒,猩紅色的血潑灑出來,浸染了那片純潔的白色,我條件反射地伸手去夠。其他人的手更快,但是伸出去的身體已經收不回來了……
身體裡,什麼東西把我往反方向猛得一拽。
撕裂。破壞。扭曲。
黑暗的潮水湧來,把我拋進痛苦的洶湧波濤之中。不能呼吸——我曾經也有過溺水的經歷,但是這次不同,我的喉嚨燒得厲害。
我好像碎成了千萬片,在碎裂,在剝落……
黑暗愈加濃重了。
聲音,這次是叫喊,於是疼痛感又回來了。
「一定要想辦法鬆開纏繞他的臍帶!」
某樣比刀還要鋒利的東西把我剖開——儘管還有壓倒切的疼痛在作祟,但是他的話讓一切都明朗起來。纏繞的臍帶——我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這意味著我體內的寶寶就要死了。
「讓他出去!」我衝著Edward尖叫。為什麼他還不這樣做呢?「他不能呼吸了!現在就做!」
「MA 啡……」
我的寶寶就要死了,而他還想要等著先給我來上些鎮痛劑?!
「不!現在……」我嗆住了,沒辦法說完。
房間裡的照明燈的點點黑斑,化作千根冰冷的銀針刺進我的胃裡。這種感覺糟透了——我本能地掙扎著去保護我的胎兒,我的孩子,我的小Edward Jacob,但是我太弱小了。我的肺好痛,氧氣被抽走了。  
 疼痛又一次開始減弱,但是我卻渴望感受到它。我的寶寶,我的寶寶,快死了……
過了多久呢?幾秒鐘還是幾分鐘?疼痛消失了。麻木。我感覺不到任何東西。而且依然還是什麼也看不見,但是我可以聽。肺裡又充滿了空氣,勉勉強強地可以供給給氣管。
「你現在和我在一起,Bella!你能聽見我嗎?堅持住啊!不要丟下我。讓你的心跳下去!」
Jacob?Jacob還在這裡,依然試圖把我救回來。
當然,我想告訴他,我當然想要讓我的心繼續跳動下去。我不是已經這樣答應過他們兩個人了嗎?
我試著感受自己的心跳,找到它,但是我卻在自己的體內迷失了。我不能感覺到本應該感受到的東西,在心臟的位置什麼都沒有。我眨了眨眼睛,感受到光亮。雖然不是我要找的東西,但是總比什麼都感受不到的要好。
就在我的眼睛努力適應的時候,就聽到Edward輕喚了一聲,「Renesmee。」
Renesmee?
不是我夢中那個蒼白但是漂亮的小男孩兒了嗎?我有些覺得被打擊到。但是下一刻我就立刻被潮水般的溫暖所包圍了。
Renesmee。
我動動嘴唇,拚命要讓空氣轉化成舌尖的語言。我逼迫自己抬起毫無知覺的手去抱她。
「讓我……把她給我。」
搖曳的燈光,讓Edward凝脂般的手看起來有些忽明忽暗。他整個人籠罩在淡紅色的光暈中,那是濺在他身上的血,而他的手上有更多的血。一個小小的,還滴著鮮血的小人兒正在他手中不停掙扎。他把溫熱的身體放到我的臂彎中,好像我在抱著她一樣。她濕潤的皮膚有著奇高的溫度——幾乎和Jacob的一樣燙。
我的眼神聚焦,突然間一切好像都異常清晰。
Renesmee沒有哭,但是她還是喘得厲害。她的眼睛已經睜開,帶著驚嚇的表情有些滑稽。滴溜滾圓的小腦袋上的小卷毛因為結塊的血污而有些亂糟糟的。她眼珠的顏色是熟悉的巧克力棕色——但是卻美得讓人驚異。鮮血下麵,露出蒼白的肌膚,是乳象牙白色的。加上紅彤彤的臉頰,她好像被包圍在五彩的光圈中。
她精巧的臉龐只能用完美來形容,讓我有些咋舌。她甚至比她的父親還要漂亮。太難以置信了,怎麼可能呢。
「Renesmee,」我無力地驚呼。「多漂亮呀。」
突然,這張「難以置信」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一個燦爛的、發自內心的微笑。在粉嫩的嘴唇後面是已經長全了的雪白牙齒。
她低下頭,靠在我的胸口,立刻驅走了寒冷。和我的不同,她的皮膚溫暖而又光潔。
接著,疼痛再次襲來——好像一道溫暖的閃電劃過皮膚。我抽起氣來。
然後,懷裡一空,她就不見了。我那天使臉龐的孩子不見了。我看不見也感覺不到她了。
不!我想要叫喊。把她還給我!
但是終究敵不過虛弱。這一刻,我的手臂像是空癟的橡皮水管,然後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我感覺不到它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
比之前更密實的黑暗蒙蔽了我的眼睛。像是被迅速套上了一個厚厚的眼罩。不僅遮蔽了我的眼睛,而且以千鈞之勢向我壓來。我實在無力去推開它。放棄,是如此地輕而易舉。就讓黑暗把我推向更深、更幽暗的地方,在那裡沒有痛苦,沒有軟弱、沒有擔憂、沒有恐懼。
如果只為了自己,我不會掙扎太久的。我只是一個沒有力量的人類,就像Jacob說過的,我已經和超自然為伍太久了。
但是,這並不關乎我一個人。
如果現在我選擇了容易的那條道路,讓虛無的黑暗把我湮沒,我會讓他們傷心的。 
Edward,Edward。我的人生和他的人生已經擰成了一股繩子。毀掉一個,就相當於毀掉所有。如果失去他,我將沒有辦法獨活。反之亦然。沒有Edward的世界將是索然無味的。Edward是必要的存在。
Jacob,雖然一再對我說了再見,但是卻在我需要他的時候義無反顧地回到我身邊。Jacob,我對他一味地傷害都已經可以構成犯罪了。這次是不是我還要用最殘忍的方式再傷害他一次呢?儘管遭遇了這一切,但他還是為我留了下來。而現在他所要求的只是讓我為他留下來。
但是這裡實在是太黑了,我無法看到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臉。這讓放棄變得越發容易起來。
雖然我幾乎是在用本能在抗拒這股黑暗。但是我根本不指望推開它,而只是在做最後的抵抗。不至於被壓得連渣都不剩。我又不是Atlas(受罰以雙肩掮天的巨人),而黑暗則沉重得像是一個黑洞,我承受不來。所能做的只是避免灰飛煙滅罷了。
某種意義上,這也成了我的人生模式——我從來都沒有足夠的力量來面對那些超出我控制範圍的事情,攻擊敵人或者逃出他們的魔掌。為了避免痛苦。弱小的人類的我,所能做的只有不斷向前,忍耐、倖存。
努力到這個份上需要足夠的忍耐力。所以今天我也不得不努力。我會忍到救助時刻的到來。
我知道Edward會盡他一切的努力。他不會放棄,我也不會。
我伸出手抓牢了這片縹緲黑暗汪洋中的一塊峭壁,一寸一寸地緩慢向上攀爬。
這點距離還還遠遠不夠。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已經沿著黑暗向上爬了一半的距離,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我甚至還看不見Edward的臉。也看不見Jacob的,Alice的,Rosalie的,或者Charlie的還有Renee的,或者Carlisle的以及Esme的……什麼都看不見。這讓我感到恐慌,懷疑這是不是已經太晚了。
我漸漸感到不支——如果掉下來,下面是不會有東西來接住你的,只有無底洞。
不!我必須要活下來。Edward還需要我。Jacob.。Charlie,Alice,Rosalie,Carlisle,Renee,Esme……
Renesmee。
雖然我還是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是我突然可以感覺到某些東西。像是若有似無的軀體,我想像著去感覺自己的手臂。想像著在我的臂彎裡曾經有一個小東西,硬邦邦的,但是卻非常,非常溫暖。
我的孩子。我小小的動力源泉。
我已經做到了。經歷了各種非正常的情況,我已經足夠強大生下Renesmee,一直懷著她,直到她強大到不需要我也能生存下來為止。
在我感覺虛無的臂彎中,只有那個溫度是真實的。於是將懷裡的人兒摟得更緊了。這是我心跳動的地方。緊緊抓牢我女兒的溫暖記憶,我知道只要我想,就可以打破黑暗。
緊貼心臟的溫熱變得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溫暖。變得滾燙。這份熱度是如此真實,我都很難相信我是在想像。
愈發的滾燙。
現在好難受。太熱了。實在,實在太熱了。
就好像摸在了電熨斗的金屬面上——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甩掉手上灼熱的東西。但是實際上我的手上什麼都沒有,手臂也沒有彎曲在胸前,而是死物般地垂在身體的兩側。燥熱來自我的體內。
熊熊燃燒的火焰還在加劇——溫度不斷升高,到達高峰,然後再升高,直到淩駕於我任何其他的感覺。
在那團火焰後面,我感到了胸腔內律動的節拍,然後就在我以為我再也找不到的時候,我意識到我又找回了自己的心跳。雖然看見了希望,但是我真希望自己能夠擁抱黑暗。我真想伸出手剖開胸腔,把心臟挖出來——只為了能夠擺脫這樣的折磨。但是我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臂,連動根手指就辦不到。
James曾經用腳踩斷了我的腿。現在看來那不算什麼。那就像躺在一張鬆軟的羽絨床上放鬆一樣愜意。現在要我選一百次,我都寧願選擇那個,被踩斷一百次。並且心懷感激地接受。
我的孩子,曾經踢斷了我的肋骨,撕開我的肚子才破繭而出。現在看來那不算什麼。那就像漂浮在清涼的游泳池裡一樣享受。現在要我選一千次,我都會選擇那個。並且感恩戴德地接受。
火燒得更旺了,讓我只想尖叫。只想懇求誰現在可以殺了我,讓我早一秒從這個煎熬中解脫出來。但是我動不了嘴唇。沉重的黑暗還在,壓迫著我。
我意識到一直壓制著我的並不是黑暗,而是我的身體。太沉了。任由火苗竄出我的心臟,不可思議的疼痛在肩膀、還有腹部擴散開來,灼燒著我的喉嚨,舔舐我的臉龐。
為什麼我不能動呢?為什麼我喊不出聲來呢?不應該是這樣啊。
我的思路這時倒是異常清晰,疼痛敏銳了我的腦子,就在我自問的時候,答案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是MA 啡。

好像在很久遠以前,我們三個就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Edward,Carlisle和我。Edward和Carlisle都希望能用足夠量的鎮痛劑來緩解毒素造成的疼痛。Carlisle曾經在Emmett身上嘗試過,但是毒素在鎮痛藥效發揮之前就已經擴散,封閉了他的血管。沒有足夠的時間等到鎮痛劑起作用。
聽的時候我臉上強作鎮靜,暗自慶倖Edward不能讀到我的思想。
因為我曾有過MA 啡和毒素同時存在於我身體內的經歷,所以我知道真相。我知道麻藥的麻醉作用在毒素的侵襲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但是我沒必要把這件事說出來,這樣只會讓他更不願意改變我。
我沒有想到MA 啡還有這樣的功效——讓我動彈不得,有口難言。讓我飽受萬蟻鑽心之刑,卻又癱瘓無抗拒之力。
我知道整個故事。我知道Carlisle在經受地獄烈焰試煉的時候一聲不發。據我從Rosalie那裡所瞭解的,叫喊對當時他的處境來說沒有一點兒好處。於是我暗下決心,希望能夠像Carlisle一樣,就像Rosalie描述的那樣把嘴巴閉得嚴嚴實實的。因為我知道我每一次的尖叫只會加重Edward所受的折磨。
現在,上天彷彿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讓我的願望成真了。
可是如果我不喊出聲來,又怎麼能告訴他們來了斷我呢?
我所有的願望就是一死了之。好像出來沒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迄今為止我的存在根本無法和這個痛苦相抗衡。我的心臟是不會為承受這般苦痛而跳動的。
讓我死吧,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在浩瀚無垠的空間內,這份痛苦綿延不絕。只有至酷的折磨和無聲的吶喊,懇求死神的降臨。除此之外,別無其他,連時間都被拋棄了。這一刻的折磨被無限延長和放大,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唯一的變化就是在突然間,本覺得已經達到極限的疼痛陡然加劇。本來因為MA 啡的鎮痛作用已經半死的下半身,突然也像著了火一般。一些斷裂骨折的部位逐漸復原——像是被一雙滾燙的手接在了一起。
本已無盡的痛苦變本加厲。
可能過了幾秒鐘,或者是幾天,也有可能是幾個星期甚至是幾年,但是終於,我的時間感又回來了。
有三件事同時發生,交叉重疊在一起,讓我無法得知到底是那樁首先發生:時間重新啟動;MA 啡的藥力逐漸散去;我變得更強了。
我能夠感覺到我對身體的控制力成倍地回來了,這些增長首先體現在我對時間的把握上。當我能夠牽動腳趾,能夠將手指握成拳狀時,我就覺察出了這一點。我知道,但是不知道怎麼反應。
儘管烈焰並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事實上,我的官能已經開始對此有了一種新的體驗,每一次火舌舔過我的血管,我發現我都可以給予這樣的感受正確的評價。
我想起來為什麼我不能尖叫了。我想起來為什麼發誓一定要忍受住這一非人的疼痛。雖然現在想來有些不可能,但是我想起來那裡一定有些什麼事情是值得我忍受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壓在身上的重量離開了我的身體。對於看著我的人來說,可能看不出來。我一直力圖將尖叫和顫抖壓抑在體內,這樣就不會傷害到任何其他人。所以對於我來說,我就像是被鬆綁了一般,終於逃離了那根滾燙的炮烙柱子。
雖然已經被燒得體無完膚,但是我總算還留了一口氣可以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我的聽力越來越敏銳,我可以數著自己紊亂的心跳來算時間。
我可以數著透過齒間的縫隙吸進的淺淺的氣息。
我甚至可以數著我身旁某處傳來的低沉的呼吸聲。這些呼吸異常地緩慢,所以我把精力集中在這上面。這些比鐘擺還要均勻的呼吸,伴著我度過了大部分的時間,它們可以伴著我經受住這場火刑直到最後。
我繼續感到自己變得更強,思路也變得更清楚。當新的聲音傳來時,我就能夠聽了。
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打開的門攪動空氣發出的摩挲聲。腳步靠得更近了,然後手腕內側感到了一股壓迫感。我感覺不到手指的冰涼。那場火好像燒盡了所有對於清涼的記憶。
「依然老樣子?」
「是的。」
輕盈的鼻息吹拂在我燒焦的臉上。
「MA 啡沒有殘留的跡象。」
「我知道。」
「Bella?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知道毋庸置疑的是,如果我鬆開我的牙齒,就會功虧一簣,我會顫抖,尖叫,翻滾。如果我睜開眼睛,或者動彈一根手指,任何一個改變就會結束我的這份控制力。
「Bella?Bella,親愛的?你能不能睜開眼睛?你能不能握一下我的手?」
指尖又傳來壓迫感。這個聲音讓我身不由己地想要回應,但是我還是植物人一樣地躺在那裡。他話語中流露的痛苦簡直無可比擬。現在他只是在害怕我還在遭受不幸。
「也許……Carlisle,也許我晚了一步。」他的聲音逐漸輕了下去,最後的一個字發音還被他吃了進去。
一瞬間,我的決心動搖了。
「聽聽她的心跳,Edward。甚至比當時的Emmett還要有力。我從來沒聽過那麼生氣勃勃的心跳聲。她會沒事的。」
是的,我保持沉默是對的。Carlisle會說服他的。他不用和我一起遭罪。
「那麼她的……她的脊椎呢?」
「她受的傷比起Esme那個時候的輕多了。毒液會像治癒Esme一樣修復她的。」
「但是她依舊一動不動啊。我一定在哪裡做錯了。」
「為什麼不說做對了什麼呢,Edward。兒子,你做了所有我能做的,甚至更多。我自己都不確定會不會有那麼強大的定力抵擋誘惑,並抱著堅定的信念來救治她。停止無謂的自責。Bella會好起來的。」
哽咽的低語。「她一定還在煎熬中。」
「那個我們誰都不知道。她的體內注入了那麼多的MA 啡,我們不知道這會對她的蛻變經歷產生怎麼樣的影響。」
手肘的內側被小心地握住了。另一陣耳語。「Bella,我愛你,Bella,我很抱歉。」
我多麼渴望回答他,但是我不可以加重他的痛苦了。起碼不是在我只有保持自己靜止躺著的力氣的時候。
雖然讓人難以忍受的火焰還是在炙烤著我。但是我的大腦中有了更多的空間,有空間來思考他們的對話,有空間來記住發生了什麼,有空間來展望未來,還有數不盡的偌大的空間來裝填痛苦。
當然,還有空間來擔心。
我的寶寶在哪兒?她為什麼不在這兒?為什麼他們都不談及她?
「不,我就呆在這兒,」Edward壓低了聲音在回答某個人的思想,「他們可以解決的。」
「有意思的局面。」Carlisle回答說。「我還以為我什麼都看透了呢。」
「我稍後會解決的。我們一起來解決。」有什麼東西輕柔地覆上我火燙的手掌。
「我很肯定,合我們五個人之力,不會讓它變成流血事件的。」
Edward歎了口氣。「我不知道選哪邊。我想把他們兩個都撂倒。好吧,以後再說。」
「我在想Bella會選誰哪邊,」Carlisle沉思道。
一個低沉、生硬笑聲回應他。「我能肯定的是她一定會出乎我的意料。她總是這樣。」
Carlisle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談話就這樣沒有了下文讓我很是沮喪。他們這樣故做神秘地談話是不是只是為了激將我?(我也不知道這樣翻對不對。。。)
我依舊回到數Edward的呼吸來打發時間的狀態。
一萬九百四十三次呼吸後,另一個人的腳步聲悄然進入了房間。更輕快,更……有節奏感。
真奇怪,今天之前我可是沒有辦法聽出腳步聲中這麼細微的差別的啊。
「還要多久?」Edward問道。
「不會太久了,」Alice告訴他。「知道她現在在我的視野中變得多麼清晰了嗎?我現在能看到的清楚多了。」她微歎了口氣。
「還是有些不舒服嗎?」
「是的,謝謝把這點提出來,」她沒好氣地回嘴。「被自己的同類掐住命門,要是你被也會覺得鬱悴的。我看吸血鬼是最清楚的,因為我自己也是;我看人類也還可以,因為我曾經也是。但是我卻完全看不見混血種,因為對他們我完全一無所知。Bah!」
「集中精力,Alice。」
「是啊,現在要看Bella是不成問題的。」 
 一段長時間的沉寂後,Edward吐了口氣。這個聲音和之前的很不一樣,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她會好起來的,」他說。
「她當然會。」
「你兩天前的底氣可沒那麼足啊。」
「兩天前我什麼都看不到。但是現在她身上的盲點已經移除了,這就小菜一碟了。」
「為了我你能不能再集中看一下?看一下還要多少時間——給我個大概估計。」
Alice歎了口氣。「這麼沒耐心。好吧。給我一秒……」
屏息凝神。
「謝謝你,Alice。」他的聲音聽上去開朗多了。
多久?他們能不能把答案說得大聲一點?這樣的要求會不會過分呢?我還要經受這樣的火燒多久啊?一萬秒?兩萬秒?還要一天——也就是八萬六千四百秒?或者更多時間?
「她會變得光彩奪目的。」
Edward從容地糾正了她。「她從來都是。」
Alice扁扁嘴,抱怨說。「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看看她。」
Edward並沒有回答,但是Alice的話語讓我有了希望,也許我看起來並不像我感到的那樣像塊冒煙的焦炭。我還以為我現在已經只剩下一堆燒焦的骨頭了。我身體的每個細胞早已在高溫下化為了灰燼。
我聽見Alice輕盈地蹦出房間去,走動時衣物相互摩擦發出「嗖嗖」的聲響。天花板上的吊頂燈一成不變的「嗡嗡」作響,屋子外面是微風吹拂的聲音。我什麼都可以聽見。
樓下,有人正在看球類比賽。水手隊已經領先了兩壘。
「該輪到我了」我聽見Rosalie朝什麼人嚷嚷,然後對方給了她一個低吼作為回應。
「嗨,現在關鍵著呢,」Emmett警告說。
有人發出不滿的噓聲。
我再耐心地聆聽了一會兒,但是除了比賽再無其他了。棒球對緩解我的疼痛效果不大,所以我還是再次聆聽Edward的呼吸聲,一秒一秒數著時間。
兩萬一千九百一十七零半秒之後,痛苦改變了。
好消息是,灼熱的疼痛開始從我的指尖褪去,慢慢地消散,但是至少有了些新的改變。一定是這個樣子的,疼痛終於要結束了……
然後是壞消息,我喉嚨裡的火和之前也不一樣了。不單單是著火了,而且是難耐的乾渴。如同乾涸的河床。渴得燒了起來,燒得生疼……
同樣不好的消息還有:心裡的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這怎麼可能呢?
早已心動過速的心臟竟然還在加速——燃燒的火焰將跳動的節奏推向了一個瘋狂的極限。
「Carlisle,」Edward把他叫了過來。他的聲音低沉但是清晰。如果Carlisle在這屋子的附近,就一定可以聽到。
火開始從我的手掌褪去,疼痛過後,得到的涼爽讓我欣喜若狂。但是所有的灼熱都退居到我的心臟,那裡熱得像顆太陽,並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在收縮釋放。
Carlisle進到房間內,Alice則在他的一側。他們的腳步聲是那麼大相逕庭,我甚至可以辨別出走在右邊的是Carlisle,Alice在他身後一步左右的距離。
「聽啊,」Edward對他們說。
整個房間中最大的響聲就是我狂亂的心跳,和著燃燒的節奏有力地跳動著。
「啊,」Carlisle發話了。「快結束了。」
我因為他的這句話而產生的釋然感立刻被撕心裂肺的疼痛所取代。
現在我的手腕、腳踝還有關節都自由了,那裡的疼痛已經消失。
「馬上,」Alice急切地附和道。「我會去通知其他人。要不要叫Rosalie……?」
「好的——讓她把孩子抱遠一些。」
什麼?不。不要!他剛說了什麼,把寶寶抱走?他是怎麼想的?
我的指關節屈起——不滿的情緒終於打破了長久以來的僵局。房間裡只剩下我鏗鏘有力的心跳,而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隻手捏住了我還有些僵直的手指,叫著。「Bella?Bella,親愛的?」
我能正常地回答他而不會驚聲尖叫嗎?我想了一下,手肘和膝蓋的熱量湧動到胸口,那裡的溫度還在不斷升高。還是再等等。
「我把他們都叫上來,」Alice用她特有的急迫語調說。我聽見她衝出門去時身後帶起的風聲。
接著——Oh!
我的心臟像是脫韁的野馬,愈發急迫的頻率最終讓心跳聲連成一個單音節的聲音,像是直升飛機工作時螺旋槳的翼片出發的巨響,就快要從胸口蹦出來了。吸收了身體其餘部分的疼痛和熱量,胸口本就炙烈的火焰,現在更是火上澆油了。我的背向上拱起,彷彿被頂在胸口燃燒著的心臟向上拉起。
感覺到軀幹重重地跌落,可實際上身體卻依舊紋絲不動。
這是我體內的一場拉鋸戰——我超負荷跳動的心臟和咄咄逼人的火焰。結果是兩敗俱傷。在什麼都燒成灰燼後,火是註定要熄滅的;而我的心臟也在加速奔向它的終點。
在僅存的人類器官中掀起最後一撥難以忍受的陣痛之後,火勢漸漸弱了下去。砰然的撞擊聲留下了沉悶空曠的回聲,我的心臟不規則地跳動了兩次之後,安靜地搏動了最後一次。
萬籟無聲。沒有呼吸。甚至沒有我。
有那麼一陣,抽離的疼痛是所有我能夠感到的知覺。
接著,我睜開眼睛,好奇地看著上方。

CH19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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