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非常相爱的夫妻,喜欢把SHMILY这个单词写在纸上“藏”在任何一个对方能够发现的地方,也许是对方的衣服口袋里,也许是对方的枕头下面,也许是对方的钱包里,也许,也许……,等对方发现,于是,沐浴后浴室的镜子上,早餐的蛋糕上,电话机旁甚至是袜子里,都可以发现这个单词。他们找到这个单词时,总是那么的开心,也坚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个游戏。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他们都老了,那个老奶奶再也不能玩这个游戏了,他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老奶奶反复的说着这个单词,告诉他,“下辈子还要和他玩这个游戏。”老爷爷忍不住哭了,他拼命的点着头,老奶奶在他的身边含着笑静静的离开了。

老爷爷一个人回了家,开始整理老奶奶的遗物,他在床下面找到了一个盒子,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这么多年他写的带有那个单词的纸条。还有一封老奶奶留给他的信,上面只有六个字“亲爱的,向上看”老爷爷慢慢的抬起头,他的泪立刻流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老奶奶住院的时候,老奶奶让人在他们的天花板上用粉色的油漆写下了这个单词。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段时间,老奶奶不让他回家…… 我想这个老爷爷虽然失去了老奶奶,但他依然是幸福的,因为他拥有着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拥有着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 听说,后来人们发现在他们的墓碑后面,深深的刻着Shmily。

其实这个单词是一句话的缩写:

See how much I love you

Monday, November 7, 2011

暮光之城:破晓 - 20 中文完整版 作者:斯蒂芬妮.梅尔


20. 新生
所有東西都是那麼的清晰,銳利以及輪廓分明。
頭頂的光線還是如同盲人眼中的光芒那樣燦爛,我甚至能清楚的看見燈泡裡面灼熱通紅的燈絲。我能看見陽光下彩虹的每種顏色,而在那七彩光芒的邊緣,有一種我叫不出名字的第八種顏色。
透過陽光,我能分辨出深色的天花板木頭上的每種紋理。在那之上,我可以分清空氣中微小的塵埃在陽光中呈現的光亮的一面和黑暗的一面。它們像行星一樣旋轉著,圍繞著彼此漂浮著、跳著天國的舞蹈。
這些塵埃是這麼美麗,我迫不及待的深吸了一口氣,於是空氣打著旋進入了我喉嚨裡。但是似乎有些不對勁,我並沒覺得吸氣之後有任何放鬆的感覺,我突然意思到問題在於我根本不需要空氣了,現在。我的肺不再等待著我吸入氧氣,而空氣對它不再有反應了。
雖然我不需要空氣,但是我很享受著呼吸。呼吸之間,我品嚐著四周屋子的氣味;品嚐著微塵的甜美;品嚐著屋內靜止的空氣和門外流動著的清涼的空氣混合後的芬芳;品嚐著蒼翠繁茂的樹木被微風送進來的一絲香氣。我隱約嘗到一種特別的味道,,即使那味道被消毒水的氣味所污染,仍然讓我迷醉、讓我渴望、它似乎是潮濕的又似乎不是。我的喉嚨突然像燃燒著似的乾渴,那是讓人昏暈的毒液燃燒的效果。但是,這所有的氣味當中,我能嘗到一種蜂蜜、丁香花與陽光的香味,那是對我來說最強烈的而且離我最近的氣味。
直到現在,我才能聽見其他人重新呼吸的聲音。他們的呼吸帶來了除了蜂蜜、丁香花和陽光之外一種新的香料的味道,肉桂、風信子、梨子、海水、麵包、松樹、香草、皮革、蘋果、苔蘚、熏衣草、巧克力……我在腦子裡列舉了超過一打的不同對比,但是沒有一種能形容那種味道。它是那麼甜美,那麼讓人愉悅。
樓下的電視早就被靜音了,然後我聽見一個人——Rosalie踏上第一級樓梯。
同時我也聽見一個嘈雜的旋律,伴隨著一個憤怒的聲嘶力竭的歌聲。說唱音樂?我迷惑了一會兒,這時緊閉著的窗戶外傳來一陣似乎漸行漸遠的聲音,就好像有輛車經過一樣。
忽然間我恍然大悟,這可能的確是一輛車經過,我能一直聽見它直到它開上高速公路嗎?
直到有人輕輕的握了下我的手,我才意識到它一直被人握在手中。把痛苦隱藏著,就像以前那樣,但我的身體卻因為驚訝而呆住了。這並不是我所期待的觸感,那人的皮膚光滑無暇,但他的體溫卻很不對勁,一點都不冰冷。
在剛開始呆住的幾秒之後,我的身體對這陌生的觸摸的反應卻讓我更加的震驚。
空氣從我的喉嚨嘶喊著上湧,在我緊咬著的牙齒縫間噴出,發出一種低啞的,威脅的聲音就像一群飛舞著的蜜蜂似的。
甚至還在那威脅性的聲音發出之前,我的肌肉就已經繃緊拱起,從那陌生人手中甩開。我飛快的轉身,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整個房間都似乎變的模糊起來,但事實上並沒有。我還是看得見空氣中的每顆塵埃,牆壁上木頭貼片的每一處裂紋,在我目光掃過之處所有的雜亂的纖維紋路都如同在顯微鏡下般清晰。
在十六分之一秒之後,我發現自己防衛性的蹲伏在牆邊,然後我明白了是什麼讓我如此驚訝,並且過度反應了。
是的,當然,Edward再也不會讓我覺得冰冷了,現在我們的體溫是一樣的了。
我大概保持了這個姿勢十八分之一秒,好讓自己能適應面前的場景。
Edward傾斜著身體,手越過那曾經被我以為是我葬身的柴堆的手術桌,伸向我,臉上是深深的憂慮。
雖然Edward的臉才是最重要的東西,但我的視覺還是下意識的把所有其他東西都編號存在腦中,以防萬一。可能是防禦的直覺已經被出發了吧,我的腦子自動的搜索著任何可能的危險跡象。
我的吸血鬼家庭在靠門一側的牆邊小心謹慎的等待著,Emmett和Jasper在最前面,像那真的有什麼危險似的。我的鼻孔微微張開,查看著周圍是否有威脅。但我什麼不對勁的氣味也沒聞到,反而,空氣中那讓人微暈的美味的氣味又再次的刺激了我的喉嚨,它又開始乾渴和燃燒。
Alice從Jasper's的身後偷看著,臉上洋溢著大大的微笑,牙齒邊似乎閃耀著另一個八色的彩虹。
這微笑讓我放下心來,平靜又回到房子裡。我猜Jasper和Emmett站在前面可能是為了保護我們。但是我那時並沒有意識到我就是危險的所在。
所有的這些都只是無關緊要的部分,我的注意力還是一直集中在Edward的臉上。
這這一秒以前,我似乎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他。
有多少次我凝視著Edward,為他的美麗所驚歎?
在我的生命裡,用了多少小時多少天多少星期來夢見那極致的完美?
以前,我以為我瞭解他的臉比我自己更多;我以為那一絲瑕疵都沒有的Edward的臉是我的世界中唯一確定的事物。
我以前可能真的是瞎的。
第一次,沒有了那暗淡模糊和局限性的弱小的人類眼睛,我看見了他的臉。我歎息著,試圖在我的詞彙中尋找到一個適合的詞來形容這美麗,但卻徒勞無功。我需要更好的語言。
此時,我另外的一小部分注意力終於確認了這裡沒有任何危險,於是我立刻從蹲伏的姿勢站起,到我重新坐到桌子上來只過去了不到一秒。
我的注意力暫時被我身體移動的方式所佔據,在我想直立時,我發現我已經站直了。似乎我的行為並不佔據任何一小片時間,改變是即時的,就像運動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我的眼神又回到Edward臉上,再次靜止。
他慢慢的從桌子那邊走過來,每一步都像要用整整半秒一樣,每一步都蜿蜒流動著,如同河水流過平滑的鵝卵石似的,但他的手仍然伸展著。
我注視著他優雅的前進方式,用我新的眼睛吸收著。
「Bella?」他用低沉、平靜的音調問,但是他聲音裡的擔心掩蓋了叫我的名字時的緊張。
但我卻不能馬上回答——沉醉在他天鵝絨般的聲音裡。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交響曲,一首只用一種樂器奏響的交響曲,比人類發明的任何樂器都要低沉深厚。
「Bella,我的愛?我很抱歉,我知道這的確很讓人迷惑。但是你已經沒事了,一切都很好。」
一切?我的注意力回到了我作為人類的最後一個小時。當然,那回憶還是暗淡模糊,就像通過一個厚厚的黑色的面紗在看,因為我的人類眼睛就跟半瞎沒區別了。所有東西都很模糊。
當他說一切都很好的時候,這一切包括Renesmee嗎?她在哪裡?和Rosalie在一起嗎?我試圖去回憶她的臉——我知道她從一開始就是那麼美麗——但是回想人類的記憶實在是讓我很難受。她的臉掩藏在黑暗中,四周都看不見光線。
Jacob呢?他也很好嗎?我那一直倍受痛苦煎熬的最好的朋友,現在恨我了吧?他是不是已經回到Sam的狼群裡了?那Seth和Leah也和他一起嗎?
Cullen一家都安全嗎,還是我的轉變點燃了他們和狼群間的戰火?
Edward剛才的保證包括了所有的這些嗎?還是他只是想安慰我?
那Charlie(查理)呢?我現在能告訴他什麼呢?剛才我的身體還是灼熱疼痛的時候,他不是已經打了次電話了嗎?他們都告訴了他些什麼?他以為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當我思考著該先問哪個問題的時候,Edward伸出手想試試觸摸我,然後他的指尖輕輕的撫摸上我的臉頰。想綢緞一樣光滑,如羽毛般柔軟,並且現在他的體溫跟我的正好相配。
他的觸摸好像能透過我的皮膚,深深的烙印在我的骨頭上。這種感覺像觸電般刺激,它顫動著穿過骨頭,順著脊椎下行,然後在我的胃裡戰慄著。
等著,我告訴自己,那種戰慄像花開般變成一縷溫暖,一份渴望。我不是應該已經失去它了嗎?難道放棄這種感受不是交易的一部分嗎?
我是一個新生的吸血鬼。喉嚨裡那乾渴,灼熱的疼痛正證明了這個事實。而我也知道作為一個新生的吸血鬼意味著什麼。雖然人類的情感和渴望以後會回來的——以另一種形式,但是我已經接受除了乾渴,一開始不能感覺到任何的情緒這個事實。我以為作為交易,這是必須的代價,而原本我已經同意要付出了。
但是當Edward的手撫摸著、描繪著我臉上的輪廓就像在鋼鐵上蓋上綢緞時,我幾乎乾涸的血管裡的渴望迅速增強,遍佈全身從頭皮一直到腳趾。
他抬了抬一邊的眉毛,等著我說話。
我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擁抱他。
又一次,就像沒有任何動作,這一刻我還像個雕像一樣傻站著,下一刻他就在我的懷抱中了。
那麼溫暖,至少在我的感知中是,伴隨著甜美的可口的香氣,那是我作為人的時候根本聞不到的,但我知道百分之一百毫無疑問的這是Edward。我把頭緊緊的埋在他光滑的胸口。
但是接著他很不舒服的動了一下,從我的擁抱中稍稍掙開,我迷惑的抬頭望著他,很怕他拒絕我。
「呃……Bella,小心點,啊。」
我一搞清什麼事就馬上迅速的收回手臂,把它們交疊著鎖在身後。
我太強壯了。
「天哪,」我小聲呼喊了一句。
微笑在他臉上綻放,如果我仍有心跳的話,我敢肯定它會馬上停下來。
「別慌,親愛的,」他說,舉起手輕撫著我的嘴唇,我的驚慌馬上停止了。「這段時間,你只是會比我強壯一點點。」
我皺了下眉,這個我也聽說過,但這比剛才發生的所有超現實之處都要超現實。我比Edward還要強壯,我讓他喊「啊」了。
他的手又開始撫摸我的臉頰,另一個渴望在我那冰冷的身體裡泛起漣漪,讓我忘記了所有悲傷。
這渴望是那麼強烈,我從來沒有過,就像一列火車在我腦子裡橫衝直撞停不下來。這新的感受戰勝了我所有其他情感,我記得Edward曾經說過一次——他的聲音在我的記憶裡非常微弱朦朧,跟現在水晶般像音樂劇一樣清晰的聲音相比——他的本性,我們的本性,是非常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的。我明白為什麼。
我盡最大的努力集中注意力,有句話我一定要告訴他,最重要的一句話。
非常非常的小心,甚至我所有的動作都可以被肉眼所察,我把右手從背後拿出來輕輕的放在他的臉頰上,拒絕被任何東西分心,無論是我像珍珠般的手,還是他絲般光滑的皮膚,還是我指尖感受的細微電流。
我深深的凝望著他的眼睛,第一次聽見我自己的聲音。
「我愛你,」我說,用一種旋律般的語調,聲音像鈴鐺一樣清脆。
他臉上回應的微笑,讓我目眩微醉,比任何我作為人類的時候都要強烈——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著他了現在。
「跟我愛你一樣。」他回答我
他用雙手捧著我的臉,慢慢的把他的臉貼在上面,這速度提醒了我小心別用力。他吻著我,一開始像私語一樣輕柔,然後突然變得更有力、更激烈。我努力記著要溫柔別用力,但是在這樣猛烈的感覺下,根本無法記住任何東西,更別說有什麼連續有條理的思維了。
這就像他從來沒有親過我一樣,就像初吻。不過,事實上,他也從來沒這樣親過我。
這個事實幾乎讓我覺得內疚了,當然我原來也破壞過我們之間的協議——本來當初親吻就是不被允許的。
雖然我不再需要氧氣了,我的呼吸還是變的急速,幾乎跟我躺在床上煎熬是一樣的快了。當然,這是一種不同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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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小聲咳了一下,是Emmett.我馬上認出了這個低沉的聲音,雖然是開著玩笑但還是很煩人。
我忘了我們並不是單獨在一起。然後,我意識到現在抱著Edward並不是那麼合時宜。
太羞人了,我立即邁了半步逃離開來,又一次瞬間移動。
Edward吃吃的笑著,跟著我邁了半步,還是繼續緊緊的摟著我。他的臉通紅的,像是有火焰在他蒼白的皮膚下燃燒。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平靜下了,儘管這很不必要。
這個吻是多麼不同啊!跟那朦朧的人類記憶相比,這個吻是那麼清晰、強烈,我觀察了下Edward的表情,我猜他有點小驕傲。
「你一直沒有告訴我,」我用我那歌唱般的聲音指控他,瞳孔微微收縮了一點。
他笑了,光芒四射滿是幸福,想到所有的害怕、痛苦、不確定、等待,所有的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想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提醒我,「輪到你要小心別傷著我了。」他又笑了。
當我想像著這個事實時,我用力皺了下眉頭,然後偷笑的就不只Edward一個了。
Carlisle(卡萊爾)從Edward身旁繞過,快速的走到我身邊,他的眼中只剩下一點點的警惕了,但是Jasper馬上跟上他。我以前也沒看過Carlisle的臉,沒真正看清楚過。一種奇怪的衝動讓我眨了眨眼,我像是在仰望太陽。
「感覺如何,Bella?」他問。
我想了不到四分之一秒。
「充滿力量。有這麼多……」我越說越小聲,再一次聽見自己鈴鐺般的聲音。
「嗯,是的,這的確有點讓人糊塗。」
我飛快的點著頭,像抽筋一樣。「但我覺得我還是我,一部分,我從來沒期待這樣過。」
Edward摟著我的手稍微收緊了一點。「我告訴過你的,」他在我耳邊說。
「你似乎控制的挺好的,」Carlisle若有所思的說:「比我期待的更好,即使在此之前你已經在思想上做好準備了。」
我想到當時自己獸性的感覺,那種難以集中注意力的感受,然後小聲說,「我倒是不太確定。」
他嚴肅的點點頭,然後他寶石般的眼睛閃爍著探究的興趣,「似乎這次給你注射嗎啡是很明智的選擇。告訴我,你對轉變的過程記得多少?」
我猶豫了,馬上感覺到Edward在我耳邊呼出的空氣掃過我的皮膚,帶來觸電的感覺。
「以前的所有記憶都……很暗淡。我記得我的寶寶無法呼吸。」
我注視著Edward,馬上被那恐怖的回憶所嚇到。
「Renesmee現在很健康,被照顧的很好,」他保證道,眼睛裡閃爍著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光芒。他叫她的名字時充滿熱情,甚至崇拜,跟那些虔誠的信徒說到他們的上帝時一樣:「在那之後你還記得什麼?」
我控制著自己的撲克臉,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的說謊者,「這真的很難記起來,之前的記憶都是那麼黑暗,然後……睜開眼,我就看見了所有東西。」
「不可思議,」Carlisle呼了一口氣,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懊惱馬上充滿了我的腦袋,我等著看自己的臉發燒變紅,洩露我的想法。然後我記起來我再也不會臉紅了。或許這樣就能保護Edward,不用知道事實的真相。
但我想我得找機會告訴Carlisle真相,如果某一天他得再創造一個吸血鬼。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這讓我覺得好受了一點。
「我希望你能回想下所有細節,告訴我,」Carlisle高興的催著我,我不由自主的露出滿臉無奈。我不想繼續騙人,因為這很有可能被揭穿。而且我一點都不想想起那火燒般痛苦的細節。不像人類時的記憶,這部分回憶清晰得完美,我覺得我記得的太過清楚了。
「噢,Bella,很抱歉,」Carlisle馬上說:「當然了,你現在一定乾渴得很不舒服。這次的討論可以先放下。」
在他說起這件事之前,那種渴望並不是不能控制的。我腦袋的容量現在是這麼龐大,只有其中一個獨立的部分專門用來監視著我喉嚨的乾渴,跟神經反射差不多。就像我原來的大腦控制呼吸和眨眼一樣。
但是Carlisle的提醒讓這乾渴佔據我絕大部分的注意力。突然之間,這乾渴的疼痛變成我唯一能想到的東西,而且我越注意它,它就越痛。我的手掐住自己的喉嚨,好像這樣能減輕喉嚨的燃燒一樣。我手指下脖子上的皮膚觸感有點奇怪,像絲一般光滑,同時又跟石頭一樣堅硬。
Edward把手從我腰上放下來,然後抓住我的手,溫柔的拉著我說,「我們去打獵吧,Bella.」
我的眼睛猛然一睜,口渴的疼痛慢慢退去,震驚佔據了它的位置。
我?打獵?跟Edward一起?但是……怎麼樣?我不知道要做什麼啊。
他從我臉上看出了我的驚慌,鼓勵的微笑道,「其實這挺容易的,親愛的。完全是本能。不用擔心,我會教你的。」當我僵住的時候,他咧開嘴邪邪的一笑,抬了抬眉毛,「我印象中,你原來一直都很想看我打獵。」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幽默逗笑了,他的話的確讓我想起原來我們的那些對話。然後我在腦海中用了整整一秒回想了下最初跟Edward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生命真正的開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它。
但我沒想到回憶這些會這麼不舒服,像瞇著眼睛試圖看清渾濁的水面下的情景。
通過Rosalie的經驗,我知道如果我想著人類的回憶足夠多,那我就不會忘記它們,即使時間流逝。
我不想忘記與Edward在一起的任何一分鐘,即使現在,不朽的一生已經在我眼前展開。我也必須確信我那些人類的回憶已經被牢牢的固定在吸血鬼那絕不出錯的腦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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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嗎?」Edward問道,把我還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下來,他的手指從我的頸子上滑下,「我並不想讓你去打獵。」他低聲抱怨了一句。如果是以前,我根本不會聽到。
「我能行。」我克服了人類殘留的習性,「但是,先等下。」
有那麼多我原來從沒想過的問題,但是有一件比那疼痛更重要的事。
現在回答的是Carlisle,「什麼事?」
「我想見她,Renesmee.」
很奇怪,叫她的名字似乎有些困難。我的女兒,這些話想比說更難。這一切似乎都是很遙遠的事了,我儘量去回想三天前是什麼感覺,不自覺的,我的手從Edward身上拿開放在小腹上。
那裡是平坦的,空蕩蕩的。我使勁揉搓著這塊白絲綢般的皮膚,驚慌馬上佔據了我的全部思緒。但另一方面,我又注意到Alice原來已經幫我穿上衣服了。
我知道我的肚子裡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依稀記得那血腥的生產過程,但是這身體上的證明還是讓我難以接受。我只知道我是那麼愛我身體裡的小東西。在她出生以後,我猜她肯定和我想像中一樣,在那褪色的夢中,在那半是噩夢的回憶中。
當我正跟自己迷糊的思緒較勁時,我看見Edward跟Carlisle交換了一個警戒的眼神。
「怎麼了?」我質問道。
「Bella,」Edward慢慢的說:「這不是一個好主意。她的身體有一半是人類,親愛的。她的心臟會跳動,血管裡流動著人類的鮮血。我想,在你的乾渴被完美的控制住之前,你想讓她處於危險之中嗎?」
我皺了皺眉,我當然不想這樣。
我會失去控制嗎?有可能。容易分心?好像也是。
但我是危險的嗎?對她來說?我的女兒?
我並不能百分之一百否定。那麼我只能耐心等待了,聽起來似乎很困難。我知道在我親眼看見她之前,她都不是真實的。她會只是一個陌生人的……褪色的夢。
「她在哪裡?」我仔細的聆聽著周圍,然後我聽見樓下一串心臟跳動的聲音。我能聽見不只一個人安靜的呼吸聲,他們好像也在聆聽著。不過那還有一個煩人的聲音,一個輕輕的敲擊聲,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
然而那心跳的聲音是那麼明顯,那麼誘惑,我的嘴裡口水拚命上湧著。
我知道在見她之前我必須學會打獵了,我陌生的寶寶。
「Rosalie跟她在一起嗎?」
「是的,」Edward乾巴巴的答道,似乎他想到什麼讓他很苦惱的事,我猜。
難道他和Rose(Rosalie)之間的矛盾還沒解決嗎?在我想清楚之前,他溫柔的拉住我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的手。
「等下,」我抗議道,想辦法集中注意力:「Jacob呢?他怎麼樣了?那Charlie呢?把所有我錯過的事都告訴我。我……昏迷了多久了?」
Edward似乎沒有注意到我最後一句話裡的遲疑。相反,他和Carlisle又交換了一個焦急的眼神。
「到底怎麼了?」我小聲叫道。
「沒有任何問題。」Carlisle回答我,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肯定著,「所有事都沒什麼變化,事實上,你只昏迷了兩天多一點。事情變化的很快。但Edward處理的非常好,非常具有創造力,是他想到把毒液直接注射到你的心臟裡面。」
他驕傲的對著自己的兒子微笑,歎了口氣又說:「Jacod也在這裡,而Charlie還是相信你還是在生病。他以為你正在亞特蘭大住院,在CDC裡忍受著各種檢查,他有點洩氣。剛才他才跟Esme打了個電話」
(CDC: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美國)疾病防治中心,位於亞特蘭大)
「我應該給他回個電話的……」我責怪自己,但是,聽聽我的聲音,我明白新的困難已經產生。他根本認不出這個聲音來。這聲音並不能安慰他。突然,之前的一句話嚇到了我:「等等——Jacod也在這裡?」
他們又交換了下眼神。
「Bella,」Edward快速的說:「有太多要討論的問題了,但你才是最先要考慮的。你現在一定渴的很吧。」
當他指出這個問題,我又想起我燃燒的喉嚨然後不停的吞口水。「但是Jacob……」
「我們還有一生的時間來解釋這些問題,親愛的。」他溫柔的提醒我。
當然,我可惜稍微等等再問,等我那激烈的乾渴不再分散我的注意力之後:「好吧。」
「等等,等等,」Alice在門邊嚷著,用她那種夢幻般優雅的舞姿般穿過房間,走到Edward和Carlisle旁邊。當我第一次真正看見她的臉時,我有點震驚了,她是那麼可愛。
「你答應過我,我會是第一個看到的。如果你們倆路上遇到什麼可以反光的東西怎麼辦?」
「Alice——」Edward抗議道。
「只會耽擱你們幾秒鐘!」她邊說邊衝出房門。
Edward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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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在說什麼?」
Alice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拿著Rosalie房裡那面巨大的、鍍金框的鏡子,幾乎有她兩倍高、幾倍的寬。
我都沒注意到Jasper在這兒,他一直都安靜的站在Carlisle後面。現在他動了,跑到Alice旁邊,他的眼睛緊緊的注視著我的表情,我現在知道我就是那危險源了。
我知道他正監視著我的心情,所以我想他應該感受到我看見他的臉時的開心,以前從沒這樣看過他。
在我幾乎等於失明的人類眼睛裡基本上看不見他左邊臉上因為,原來在南部和吸血鬼新生兒在一起的生活所留下的疤痕。只有當有光線直射它們的輪廓變得清晰時,我才能確定這些疤痕的存在。
現在我卻可以說,疤痕是Jasper身上最主要的特徵。我很難把目光從他被蹂躪過的頸子和下巴下移開,無法相信即便是吸血鬼的喉嚨也會遭受這麼多的嗤咬。
我本能的擺出防禦性的姿勢。任何第一次見到Jasper的吸血鬼都會有同樣的反應。這些傷疤就像最顯眼的看板,上面寫著:危險!到底有多少吸血鬼曾試圖殺了Jasper?幾百?幾千?
當我發現Jasper看到也感覺到我的猜測、我的防衛後嘴邊掛起的無聲冷笑時,這些數字在我腦中褪去。
「Edward曾警告過我,在婚禮之前不能讓你照鏡子,」Alice說,把我的注意力從她令人恐懼的愛人身上拉回來:「我以後不會再多事的了。」
「多事?」Edward很懷疑的問,一邊的眉毛高高的抬起。
「可能我是誇張了一點點,」她心不在焉的抱怨道,一邊把鏡子對著我。
「還是,這或許只是滿足你自己那變態的偷窺狂的愛好?」他反問道。
Alice朝他眨了眨眼。
我幾乎沒注意到周圍的情況,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站在鏡子中間的人身上。
我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自製的驚喜。鏡子裡的人無可置疑的是那麼美麗,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生物一樣。她渾身上下每處地方都跟Alice或Esme一樣漂亮。她就像是這個靜止的世界裡的唯一流動的風景,她的無暇的臉像月亮一樣潔白,她的頭髮像黑色的燃燒著的火焰一樣跳躍在臉龐上。她的四肢非常光滑、強壯,皮膚閃閃發光像最完美的珍珠。
接著我卻覺得非常驚恐。
她是誰?第一眼望去,我找不到她光滑完美的身體跟我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還有她的眼睛!儘管我曾想像過,她的眼睛仍然讓我害怕得顫抖。
在我觀察和思考的這段時間,她的臉幾乎沒有一點動靜,就像完美的女神雕像一樣顯示不出任何一點在我內心激盪的騷亂。然後她飽滿的嘴唇動了。
「這眼睛?」我低語,極不願意看著自己的眼睛:「這個樣子會持續多久?」
「幾個月之內它們就會變暗了,」Edward用他溫柔的聲音安撫我:「動物的鮮血比人類的血液能更快的稀釋這種顏色。」
就是說,我的眼睛會像邪惡的火焰一樣燃燒上幾個月?
「幾個月?」我大聲尖叫。鏡子裡,那彎形狀完美的眉毛微微的抬了一抬,在那之下是一雙我從來沒見過的,像火焰般燃燒的深緋色的眼睛。
Jasper向前邁了一步,怕我被突如其來的強烈焦慮所控制。他太瞭解新生的吸血鬼了。這焦慮預示著我的失控嗎?
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我轉過頭看向Edward和Alice.因為Jasper的警示,他們的雙眼都有點失神。
聽完Edward的說明,想到接下來的未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儘管現在已經不用呼吸了。
「別擔心,我很好,」我對他們保證道。我的眼睛顫抖著看了一眼鏡子裡的陌生人:「這只是……只是有點難以接受。」
Jasper皺了下眉,讓他左邊眼睛上的傷疤更加明顯了。
「我不知道,」Edward低聲說。
鏡子裡的女人也皺了下眉毛,「我漏了什麼問題嗎?」
Edward咧嘴一笑,「只是Jasper在疑惑你是怎麼做到的。」
「做到什麼?」
「控制你的情緒,Bella,」Jasper回答:「我從來沒見過哪個新生兒能做到——制止自己要爆發的情緒,重新取回身體的控制權。我本準備好幫忙的,但你根本不需要。」
「這樣不好嗎?」我問,身體僵硬著等待著裁決。
「不是。」他說,但不是很確定。
Edward摟住我的手臂,好讓我僵硬的身體放鬆下來,「這很鼓舞人,Bella,但是我們不明白也不知道這樣能持續多久。」
我考慮了一會兒,我會在某一時刻,砰地一聲變成一個怪物嗎?
我完全不覺得在將來這會成為現實……可能這個問題真的不會發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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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覺得呢?」Alice問,現在她倒是很有耐心了,指著鏡子。
「我不是很確定,」我有點答非所問,不想承認我有多害怕。
我注視著這有著恐怖雙眼的美麗女子,想找到哪怕一處和我相似的地方。她嘴唇的輪廓——如果你忽略那令人炫目的美麗——她的上唇有點過於飽滿,跟下唇不是太搭。找到這小瑕疵讓我感覺舒服了一些。我想或許剩下的我也隱藏在那裡面。
我試著舉了舉手,鏡子裡的女人也做了同樣的動作,一起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深緋色的雙眼警惕的望著我。
Edward歎了口氣。
我轉頭望著他,抬了抬眉毛。
「有點失望?」我問,伴隨著冰冷的鈴鐺一樣的聲音。
他笑了,「有點,」承認道。
我感覺臉上完美的面具破裂了,覺得自己被傷害了。
Alice低吼了一聲,Jasper前傾著身體防止我下一刻就崩潰了。
但是Edward完全沒理他們,用他的雙臂緊緊的摟著我那新的冰冷的身體,嘴唇吻著我的臉頰,「我真想聽見你的思想,現在你已經跟我一樣了,」他貼著我的臉頰低聲抱怨,「但在你這裡,我永遠都是充滿挫敗感,這麼想知道你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立即覺得好多了。
「嗯,」我輕聲說,知道我的思想還是沒變讓我覺得輕鬆多了,「我猜我的腦袋從來都不會正常工作,不過至少我現在還挺漂亮的。」
跟他開著玩笑讓我感覺好多了,想到什麼說什麼,還是做回我自己。
Edward對著我的耳朵低吼道:「Bella,對我來說,你從來就不只是漂亮而已。」
然後他抬起頭,歎了口氣,「好吧,好吧。」他對某人說。
「嗯?」我問。
「你讓Jasper更擔心了現在,我想你打獵後他才會放鬆一點。」
我望著Jasper擔憂的表情,然後點點頭。我才不想在這裡發瘋呢。就算以後會,我也寧願在森林裡而不是在家裡。
「好吧,我們去打獵吧。」我同意了,緊張加上期待讓我的胃都開始顫抖了。我從Edward的懷抱中走出來,拉著他的手,背對著鏡子裡陌生而美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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