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非常相爱的夫妻,喜欢把SHMILY这个单词写在纸上“藏”在任何一个对方能够发现的地方,也许是对方的衣服口袋里,也许是对方的枕头下面,也许是对方的钱包里,也许,也许……,等对方发现,于是,沐浴后浴室的镜子上,早餐的蛋糕上,电话机旁甚至是袜子里,都可以发现这个单词。他们找到这个单词时,总是那么的开心,也坚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个游戏。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他们都老了,那个老奶奶再也不能玩这个游戏了,他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老奶奶反复的说着这个单词,告诉他,“下辈子还要和他玩这个游戏。”老爷爷忍不住哭了,他拼命的点着头,老奶奶在他的身边含着笑静静的离开了。

老爷爷一个人回了家,开始整理老奶奶的遗物,他在床下面找到了一个盒子,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这么多年他写的带有那个单词的纸条。还有一封老奶奶留给他的信,上面只有六个字“亲爱的,向上看”老爷爷慢慢的抬起头,他的泪立刻流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老奶奶住院的时候,老奶奶让人在他们的天花板上用粉色的油漆写下了这个单词。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段时间,老奶奶不让他回家…… 我想这个老爷爷虽然失去了老奶奶,但他依然是幸福的,因为他拥有着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拥有着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 听说,后来人们发现在他们的墓碑后面,深深的刻着Shmily。

其实这个单词是一句话的缩写:

See how much I love you

Wednesday, October 8, 2008

Part 15

战士是不会心烦的,女人才会。”  

  她挺直脊梁。我才没有心烦。”  

  有,你有,他反驳道。你一直在绞你的手。”  

  她立刻停下这动作。你才是那个一直摆臭脸的人。她说。  

  他耸耸肩。我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  

  炼狱之火。”  

  她必须坐下来。他现在到底在胡扯些什么?什么意思?她问。  

  派特告诉我,如果要走过炼狱之火才能取悦他的妻子,他愿意这么做。”  

  她走向床铺,在床沿上坐下。然后呢?当他没继续往下说时,她催促着。  

  他脱下他的衣物,走向她。他拉她站起来,低头凝视着她。然后,我刚刚才明白,如果是为了你,我也愿意。”  

整整两周,茱丽深深沉浸于快乐之中。依恩爱她。噢,当然没直接以言语表示,但他所说为了取悦她而行过炼狱之火的话,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她笑容不断,依恩却愁眉不展。她很清楚他仍难以接受自己的感情。她认为他正等着她说出或做出任何能证实他如今已因爱她而变得不堪一击的事情。爱上她令他烦恼,她能理解这一点。战士的职责是战斗及防御,长年的训练使他们在身、心两方面皆坚不可摧,他们也没有余暇容纳生活中温柔的一面。她认为依恩很可能是觉得自己被困住了。但假以时日,他将学会信任他自己的爱,并感受到与她现在所感觉到的相同的喜悦。  

  她常发现她丈夫在以为她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凝视着她,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并未催他将那些可笑的疑惧拋诸脑后,恐怕因此而惹得他勃然大怒。她会在一旁耐心地等待他将那些疑惧逐出心底。  

  吉费发现她擅长针线活儿后,立刻给她一整篮待缝的衣物。葛罕也不甘示弱地将自己的衣服交给她。  

  她将三张有着柔软衬垫的高背椅搬进大厅,在壁炉前排成半圆形……每个符垫上都裹着麦家的格纹布。晚餐后,她总在其中一张椅子上一面做针线,一面听餐桌上正在进行的讨论。葛罕常询问她的意见,通常也会点头表示赞成她的观点。当正式会议进行时,她便自动离开大厅。她知道依恩很感激她使他免于开口请她出去的体贴。  

  茱丽知道她取悦长老时,无意中也使他们明白如何取悦她。某日早晨她提及色彩缤纷的旗帜可以缓和灰石建筑的肃穆冷厉,葛罕和吉费立即回房去拿了许多据他们说以前是挂在他们家的美丽丝质旗帜给她。  

  海伦协助她把旗帜挂在墙上,她现在已经是个优秀的家务帮手了。在茱丽的鼓励和协助之下,她将厨房整理得井然有序并使之成为人人想去的地方。厨房里驻留的香料味混合着出炉面包的芬芳飘散至空气中,常令葛罕和吉费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和叹息。  

  第一个被宣布为休息日的礼拜天仍完全不是茱丽期望中的样子,大部份的女人并未听从搁置家务的建议。然而茱丽并未就此气馁,她断定使那些女人出来打成一片的管道是她们的孩子。她为孩子们安排各种游戏,并派安祖挨家挨户地发通告,宣布下个星期日是为所有的男孩和女孩举办的麦氏赛会。  

  结果她得到空前的成功。母亲们拋下一切家务来观看她们的孩子参加竞赛,这正符合茱丽的期望。但她却没想到也有男人会来。有些人纯粹是因好奇而来,其它的则是想看看他们的后代彼此竞争的样子。海伦负责准备食物,其它母亲则热心协助。  

  这一整天中只出现一次尴尬时刻。一个名叫伊莉的十一岁女孩赢得了竞赛首奖……一副弓箭。她击败了所有参赛者,其中包括数名十三岁的男孩。  

  没人知道如何是好。如果他们为伊莉欢呼,是否会羞辱那些年长的男孩?茱丽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微妙的场面。幸而比赛终了时依恩正好来到会场。茱丽走到他身边,将她特别裁制的美丽小旗帜交给他,要求他为优胜者颁奖,却没告诉他谁是优胜者。  

  她的丈夫终于看到那名击败群雄的女孩,然而他毫不介意。他将那面丝质锦旗别在她的格子花纹的衣服上,并对她称许有加。女孩的双亲连忙上前。她父亲用全场可闻的声音告诉大家他如何教导女儿使用弓箭,而聪颖的女孩小小年纪就百发百中。  

  茱丽尽可能向所有她遇到的人打招呼。她看见艾妮两次,但每次她想趋前致意,那位助产妇总转身朝反方向走去。试过三次之后,茱丽终于宣布放弃。  

  嘉琳坐在小丘中央的毯子上观战。茱丽过去想和她共进午餐时,安祖也跟着她爬上小丘。而茱丽正准备坐在嘉琳身旁,却发现一大群小孩都跟了上来。  

  小孩子们对她好奇万分。虽然她已是族长之妻,她仍然是个英格兰人,而他们有满肚子的问题要问她。她一一作答。并努力不被他们对英格兰人的怪诞想法所激怒。  

  嘉琳告诉他们她和茱丽相识的经过。孩子们想更进一步了解边境赛会,于是茱丽尽其所能地将所有活动告诉他们。他们都全神贯注地听她讲,但有些孩子专注的对象是她而非她谈话的内容。有个顶多三岁大的小男孩一直耐心十足地站在茱丽身旁,茱丽原先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直到她将裙子上多余的旗帜拿开后才恍然大悟。只见他大步走上前,转过身来坐在她的腿上。茱丽继续说她的故事,几分钟后小男孩酣然入梦。  

  孩子们始终不肯罢休,他们对故事的需求永不满足。茱丽最后宣布明天下午她会带着针线活儿来此处,欢迎任何人陪她,而她也会讲更多的故事。  

  总之,茱丽觉得一切事情都进行得相当顺利。当然,她仍为嘉琳感到担心。而且一直要到婴儿平安落地而嘉琳也完全恢复元气,她才能放下心头大石。嘉琳始终顽固地不肯信赖海伦,但态度的确有渐趋软化的迹象。她告诉茱丽,她对茱丽有信心,如果她认为海伦有所助益她就不会加以反对,只要是茱丽在负责一切就好。  

  如果嘉琳的预测正确,离她的预产期尚有一星期。茱丽认为她的肚子大得足以装下三个娃娃。当她犯下将自己的推论告诉派特的错误时,见他忧虑得脸色刷白,她只好急忙解释自己只是开玩笑。他则要她此后别再跟他胡乱说笑。  

  依恩白天时仍与茱丽保持距离。尽管如此,夜晚的他却截然不同。他几乎夜夜与她激情缠绵,而且总是将她拥在怀中沉沉入睡。  

  她的丈夫在她面前一直维持着冷静傲慢的态度,直到她见到雷西的那一夜。  

  嘉琳刚走进大厅,打算和茱丽一起消磨一个钟头左右。派特把她安置在壁炉前的椅子上,要她在他解决某件要事之前。乖乖待在那里,接着便穿过大厅加入依恩及勃迪。  

  我丈夫变得神经兮兮的。嘉琳低语道。  

  茱丽笑了,面对着依恩的嘉琳发现他露出了微笑。片刻后,她又逗乐了茱丽,再次发现依恩跟着茱丽微笑。  

  嘉琳认为他的举动充满了浓情蜜意,将之告诉茱丽。然后雷西偕同另外两个战士走了进来。  

  茱丽没看到那几个人,但嘉琳注意到了。你记不记得我曾告诉你那个叫雷西的战士有多么英俊?”  

  茱丽没有印象。看一眼,嘉琳低语道。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茱丽当然起了好奇心。她自眼角瞄了那个人一眼,立刻倒抽了一口气,不太确定自己的嘴巴是否也随之大张。噢,上帝,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而这是她对那人唯一的评语。向任何未见过他的人形容他的外表,他们可能会认为她大惊小怪。但是他的容貌只能用完美无暇来形容,有着暗褐色头发及棕色眼眸,他唇边的微笑足以使淑女们心头小鹿乱撞。而他正在微笑。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酒窝?嘉琳悄声道。老天,茱丽,他是不是风采不凡?”  

  她怎可能没注意到他的酒窝?那简直就是颠倒众生。尽管如此。她可不打算对嘉琳说实话,反而想戏弄她一下。那三个里哪一个是雷西啊?她故作无知地问道。  

  嘉琳爆笑出声。她的笑声引起在场男士的注意。雷西先对嘉琳微笑,接着将眼光投到茱丽身上。  

  他们彼此凝视了许久,她猜测着怎会有人生得如此英俊,而他可能在猜想她是什么人物吧。  

  站起来的依恩使她转移了注意力,他的神情看来不怎么开朗,而且正瞪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依恩。于是心想只要她能设法停止对雷西的痴痴凝望,一定可以理清思绪来找出答案。  

  依恩却没那等茱丽找出答案的心情。茱丽,过来。他傲慢地发出近乎咆哮的命令。  

  她对丈夫蹩眉,以示她不欣赏他以这种高压的方式引起她注意,他却对她微妙的暗示视若无睹地弯起食指示意她过来。  

  她慢条斯理地响应他的召唤。小心翼翼地将她为吉费补的长袜折好并放进篮子里后,她缓缓起身。  

  我相信你的丈夫有点嫉妒。嘉琳低语道。  

  真荒谬。茱丽咕哝道。  

  嘉琳嗤之以鼻。茱丽勉强按捺住自己的笑意。她穿过房间,笔直地走向三位来宾,然后在她那横眉竖目的丈夫面前停步。  

  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他点点头,接着一把抓住她。她无法想象他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将她拉到身旁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使她动弹不得。  

  他的动作占有欲十足,茱丽不得不咬住下唇以免笑起来。嘉琳没说错,依恩是在嫉妒。她不知道自己该感到高兴还是愤慨。  

  他将她介绍给来客。她小心地对每一位战士投注同样的注意力。她真想仔细看一下雷西,可是不敢,依恩会注意到的。  

  介绍的仪式结束后,茱丽想回去和嘉琳作伴,依恩却阻止了她。她转头注视他,他依然一副怒容未敛的样子。  

  我可以私下跟你说句话吗?她要求道。  

  他将她直接带到制油坊以为答复。  

  你想对我说什么?”  

  雷西真是英俊之至。”  

  他不喜欢听到这种话,茱丽笑了。不过,你也英俊至极,我的丈夫。而且我可不会为他踏过地狱的烈火,不管他对你有多么忠心。我不爱他,我爱你,而我只是想你可能会希望听到我说。我愿意为你穿过地狱的烈火……只为你。”  

  他松开手。我那么容易看穿吗?”  

  她点点头。他傲然一笑,俯下身来亲吻她。那个吻温柔而不强求什么,令两人都意犹未尽。  

  我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烈的男人,茱丽,你最好了解这一点。”  

  她的笑容令他满心喜悦。我早就知道你占有欲很强。她呢喃道。而我依然爱你。”  

  他笑了。他们还在等我,他说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他恢复了傲慢的神情。她摇摇头。没有,大人。”  

  直到和嘉琳一起出去透透气后,她才敢放胆笑出来。  

  茱丽并未对依恩夸大其词。她的确愿意为了他的安全而穿越地狱的烈火,但却从未想过她可能必须做这件不可思议的事。  

  地狱化身为马家领地。  

  翌日下午茱丽就受到这个考验。依恩和雷西、勃迪去西部边界摆平和难缠的梅家人再次发生的冲突,派特和葛罕则准备去打猎。葛罕叫茱丽找个地方钓鱼去。  

  如果有充裕的时间,葛罕解释道。派特不会离开他的妻子四小时以上。他停下来噗哧一笑。这家伙老把我拖到一旁,告诉我只要他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他老婆就会变得惊慌失措。可是不一会儿,她却把我拉到旁边,要我把她丈夫带出去打猎一整天,好让她能享受些许安宁。”  

  他快把她逼疯了,茱丽告诉葛罕。他每分每秒都注意着她。她还发誓说她半夜醒来时,常发现他还十分清醒地盯着她。”  

  葛罕摇头。他快把每个人都逼疯了。他承认道。派特简直不可理喻,嘉琳生产后,我们全都会乐疯了。”  

  茱丽再同意不过,她决定换另一个话题。你们要到瀑布附近打猎吗?”  

  是啊,他答道。那里也是钓鱼的最佳地点。”  

  嘉琳告诉我那里风景非常美妙。”  

  葛罕察觉到她声调中的渴望。你何不今天和我们一起去?你可以亲自一睹庐山真面目。”  

  她欣喜若狂,不过她还是将问题丢给海伦。如果今天你需要帮忙,我很乐意留在家里的。”  

  海伦很高兴女主人对她如此体贴。现在粗重的工作既然由珍妮和普莉负责,厨房以外就没有什么需要我分神的工作了,夫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葛罕宣称。我们一会儿就出发,赶快去准备吧!海伦,我们可能会带些鲜鱼回来晚餐。”  

  茱丽冲上楼,她换上全套的骑马装,用缎带将头发扎在颈后,然后又冲下楼去。  

  派特对于她的同行并不感到高兴。她明白原因何在,因此也不以为然。  

  我们不在时嘉琳会平安无事的,她向他保证。海伦会照顾她。对吧,海伦?”  

  海伦连忙点头,但派特仍然不放心。葛罕得用手肘撞他好几下,他才动身前往马厩。  

  这是个晴朗的早晨。茱丽带着她那厚重的斗篷,其实根本无此必要。清风徐来,阳光灿烂,每一处景色都如嘉琳所描述的那般美得令人屏息。  

  然而他们并未抵达瀑布下,邓家人在他们到达前展开了攻击。  

  事前毫无预警。葛罕带领他们穿越浓密而浓雾萦绕的苍翠森林,茱丽紧跟在葛罕后面,派特则殿后。他们松懈防备的唯一理由是他们仍在自家地盘内。  

  他们突然被二十个以上的战士包围,个个高举武器,蓄势待发。他们的衣着并非麦家的颜色,但他们的骤然现身使茱丽惊讶得忘了害怕。  

  你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葛罕咆哮道,茱丽从未看过他如此愤怒。马上离开,邓家的,在你们破坏休战协议之前。”  

  那些战士不为所动,他们仿佛木塑石雕,而茱丽则认为他们的眼睛眨都没眨。  

  有不少人盯着她,她扬起下巴回瞪。她才不会让敌人吓倒她,当然也不会让他们看出她有多心焦。  

  她才刚听到群马朝他们而来的声音,派特立刻驱马上前,他移到茱丽右方近得两人的腿甚至擦在一块儿的位置。  

  他正在试图保护她。她知道他会不顾生命以维护她的安全,她暗自向造物主祈祷这种高贵的行为不会成为必要的。  

  没有人移动,接着近在咫尺的马蹄杂踏声打破了僵局。几个邓家战士转头查看。  

  又有五个人出现了。他们也穿着格子纹服装,但花色与邓家服装有别。茱丽不明白其间意义何在,但派特明白,他低低地咕哝了一声。  

  她转头注视他。他们是什么人?她低语道。  

  马家战士。”  

  茱丽瞪大双眸,她回过头注视那些人。领导都驱马向前,茱丽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她觉得他有点眼熟,却想不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这人身材高挑、肩膀宽阔,有着暗金色的头发及湛蓝的双眸。  

  葛罕打破沉默。那么你和邓家是同个联盟的。”  

  那是一句陈述而非疑问,但那个马家战士答话了。  

  你的领主试图阻止过这个联盟。要不是他必须对抗你这个老头及其它长老,他或许会如愿呢。这个女人是谁?”  

  葛罕和派特都默不作声。  

  那个马家战士向包围住他们的那些战士点头示意。派特和葛罕都不及拿自己的武器,但他们也不至于蠢得去做那种尝试。邓家人的剑此刻全指向他们的脖子,静待马家领导者发出下一个命令。  

  我再问你一次,他对葛罕道。这个女人是谁?我觉得她很面熟。”  

  葛罕摇摇头。茱丽的心跳开始加剧。我自己可以发言。她朗声说道。  

  派特用手在她的膝盖上捏了一把。他要让她知道,他希望她什么都别说。  

  领导者策马至她的左侧。他对派特盯了许久,接着将目光移到茱丽身上。说吧。他高傲地下命令。  

  先告诉我你是谁,我才会回答你的问题。她还以颜色。  

  派特的手在她膝盖上施加压力。  

  我是马道格。他答道。  

  你是这些人的领导者或者只是你声音最大?”  

  他没理会她的冒犯。我是族长之子。他答道。现在告诉我你是……”  

  当他发现到她的激烈反应时,他停止发问。她的脸庞血色尽失,几乎从马背上滑落下来而自己却浑然不觉。他伸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臂。  

  她竟然对他猛摇头。你不可能是他的儿子。”  

  她那激烈的语调令他气恼。我不是才怪!他答道。  

  她拒绝相信。一个想法击中她的脑海。她父亲从前必定结过一次婚。对,这就对了。她告诉自己。道格看起来比她大了几岁。你母亲是谁?她问道。  

  你为何问这种问题?”  

  回答我。”  

  她那火爆的语调令他讶异。如果我回答,你会告诉我你是谁吗?”  

  会的。她承诺道。  

  他点头。非常好,他说道,他的声调恢复温和。我的母亲是个英格兰婊子。她的口音和你非常相似,我只记得这么多了。现在告诉我你是谁。他再次要求。  

  她努力保持理智。你多大年纪?”  

  他告诉了她,然后紧紧捏着她的手臂。  

  茱丽觉得自己作呕欲吐。道格比她大五岁,还有他的眼睛,老天爷!他们两个有相同颜色的眼睛。他的发色也和她一样吗?不,不,她告诉自己,她的浅多了。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以免呕吐出来,却倾到马鞍靠派特的那一侧。  

  上天垂怜,这是真的,道格是她的哥哥。  

  派特试图扶住她。道格却将她拉离她的坐骑,将她安置在自己的面前。  

  她是怎么回事?道格问道。  

  没人作声。道格气恼地发出咆哮。他仍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不过他认得出派特,很好。麦家族长会为了追他弟弟而来,他告诉那些人。我们要准备给他来个恰当的欢迎。把他们带去我父亲的城堡。他朝葛罕及派特点了一下头。  

  他们直接策马越过邓家领地,因此前往马家领土便可节省不少时间。派特将沿途一切细节铭记在心以备未来利用。  

  茱丽并未注意他们一行往何处行进。她紧闭双眸,试着搞清楚这可怕的局面。  

  她真想为她母亲的无情大哭一场。她怎么能遗弃自己的孩子?茱丽觉得反胃到极点,她只能尽力压抑作呕的感觉,根本无暇分神他顾。  

  他们一行策马前进时,她揣测着若是她向道格透露一切,道格将做何反应?  

  她终于睁开眼睛,他见状道:我的姓氏把你吓晕了吗?”  

  我没有晕过去,她立即反驳。我想骑我自己的马。”  

  我要你留在这里,他答道。你非常美丽,他若有所思地加上一句:我可能决定由你来暖我的床。”  

  真恶心!”  

  她本无意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但就这无法不开口。道格对她那副惊骇的表情颇为不悦。他托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向他。  

  上苍垂怜,他该不是要吻她吧?我要吐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  

  他急忙放开她。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好让他相信她真的身体不适,接着她放松了些。现在好多了。她撒谎道。  

  英格兰人都是些软脚虾,他告诉她。这是我们鄙视他们的另一个理由。”  

  英格兰女人和英格兰男人都一样?她问道。  

  嗯。他答道。  

  我是英格兰人,她说道。而且你自相矛盾。如果你讨厌所有的英格兰人,为什么你还想要我陪你上床。”  

  他并未作答。过了半晌他才再度开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茱丽。她答道。  

  为什么你穿着麦家的服装?”  

  我朋友给的。我来这里做客,等我的朋友生产完毕后,我就要回英格兰了。”  

  他摇摇头。他们不会让你离开。你在说谎,茱丽。”  

  为何他们不会让我离开?”  

  你太漂亮而……”  

  我是英格兰人。她拦住他的话头。他们不喜欢我。”  

  别跟我撒谎,他命令道。告诉我你属于谁?”  

  她告诉你的全是实话,派特嚷道。她是个客人,如此而已。”  

  道格笑了。他才不会相信这种鬼扯。他揽住她腰部的手突然加重力道,令她痛得伸手将他的手指掰开。然后,她看见他手上的戒指不觉倒袖口气,连忙伸手摸摸胸前的项链,它的末端垂着一只完全相同的戒指。你那个丑陋的戒指哪里来的?她问道。  

  是我叔叔的,他答道。为什么你老问这种私人问题?”  

  我只是好奇而已。她答道。  

  他刻意压低声音耳语道:你属于依恩,对不对?”  

  我不跟猪交谈。”  

  他笑了起来。道格无知得连自己遭到嘲弄都不知道,于是她这么告诉了他。  

  今天太美妙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怒。他宣称道。我为我父亲俘虏了葛罕,为自己俘虏了你。对,今天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日子。”  

  天可怜见,她竟然跟这种野蛮人有血缘关系!其后约莫一个小时,她都未再和他做任何交谈。然而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何况现在他们已远远地将葛罕和派特拋在后面,可以用不着担心被偷听,她决定尽可以探听有关她父亲的事。  

  马家族长是什么模样?”  

  平庸。”  

  她听得出他语调中的戏谑。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为何那么感兴趣?”  

  一个人必须尽其所能地知道敌人的一切。她解释道。为何令尊会很高兴见到葛罕?”  

  他有些事想跟葛罕解决一下,道格答道。他们之间的仇恨由来已久。嘿,我父亲会很高兴再度见到葛罕的。”  

  他两抵达马家领地前再度保持沉默。茱丽有了几分钟的活动时间。她从树荫下走出来后,对道格伸出来的手视若无睹,而且在他来不及阻止之前登上自己的坐骑。  

  派特试图策马接近她和她交谈,但是邓家人阻止了他。当其它的马家战士包围了派特他们后,邓家战士抽身退开,显然是要回他们自己的领地去了。  

  茱丽知道派特要她保持缄默。他不想让敌人知道他们逮住了族长之妻,将茱丽当作诱饵引依恩前来。道格暗示茱丽是依恩的女人时只是在刺探罢了,没有人出面证实,他还是不能肯定。  

  其实那都无所谓,依恩反正会来,派特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们两兄弟总是相互扶持,依恩一定然赶来协助派特,茱丽告诉自己,即使她没有牵涉在内也一样。  

  到时候将会有一场浴血战,茱丽确信。依恩展开报复时将不会保持理智,一想到可能发生的场面,茱丽就胃痛。  

  她不想看任何人魂归西天。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阻止战争发生,但是仍决定要努力阻止。  

  她可以找机会和父亲独处并告知她的身份,然后她去请求他大发慈悲。如果他心存怜悯,或许会让葛罕和派特在依恩赶来之前离去。  

  茱丽从未向人求过什么,何况她心底也怀疑这方法能否奏效。她不认为她父亲会欢迎她,当年他并未费事将她及她母亲追回去,如今又何必改变态度呢?  

  另外,如果她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一定会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依恩将永远无法原谅她,而她甚至无法责备他。她本来就该将实情告诉他,她应该坚持要他听她讲。  

  她忆起那些温暖而黝黑的夜晚,他两紧紧相拥,将自己的心语向对方细细倾吐……噢,她应该在那种时刻将实情告诉他的。  

  当然,她是太害怕了,因为她打从心底知道他对她的爱将因而灰飞烟灭。  

  茱丽的理性逐渐被恐惧淹过,甚至没注意到他们已经来到马家城堡的前庭。她向上看,高耸的灰石建筑映入她的眼帘,她立刻挺直肩膀并重振决心。  

  她给此地取了个名字:地狱。  

  道格伸手想扶她下马,她将他的手踢开。当她站到地面上时,他又试图抓住她的手臂。她将他推开,然后转身拾级而上。  

  她摆出不折不扣的皇后架势。葛罕追随在后,骄傲地为她的高贵风姿露出微笑,派特亦然。马家战士则满头雾水地摇摇头,不明白他们在高兴些什么,并急忙赶进城堡内想看看族长对儿子所呈上的礼物有何反应。  

  族长让所有人等了不只三个小时。茱丽被安置在大厅的一头,而其它俘虏则在另一头。派特和葛罕的双手被紧紧缚在背后。  

  茱丽无法端坐不动,她一直在长桌前来回踱步。他们等得越久,她就越加焦虑。她最担心的是嘉琳。她是不是躺在产床上被告知她丈夫被俘的消息呢?老天,她甚至无法在场协助她。  

  她的心思转到派特身上,他现在一定也在担心同一件事情。  

  她的踱步想必是把马家战士逼疯了,其中一人伸手抓住她。这鲁莽的举动令她淬不及防地被他拉入臂弯中。  

  派特怒吼一声冲过来打算兴师问罪,道格则从门口跑过来。茱丽在他们两人尚未到达前发挥急智。她用膝盖撞那个莽夫的鼠蹊部,他疼痛而暴怒地狂号一声,随后茱丽跌进他怀中,两人一起摔到地板上。  

  那声哀号使茱丽十分满意。接着道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抓住她,将她从那蜷缩在地板上的战士身旁拉了起来。派特不因双手被反剪在背后而停止攻势,他用肩膀将道格撞离茱丽。  

  道格飞出去撞上石墙,茱丽跟着他一起摔出去。她的后脑勺眼看着就要撞在墙上,但道格的手比她早一步到达,使她幸免于难。  

  派特再度试图撞击道格,然而茱丽依旧横隔在他们中间。道格将她推开,打算修理她的小叔。  

  你敢攻击他!茱丽叫道。天杀的!他的手被绑住了。如果你想打人,打我吧!”  

  这里没你的事,茱丽。派特吼叫道。  

  够了!”  

  咆哮声是从门口传来的,每个人都转过头去看是谁在发号施令。  

  马家族长站在入口中央。茱丽一看到他,立刻浑身殭硬。  

  这位族长双手交握在身后,面有怒色。把那个战士带出去。他吩咐道。  

  道格点点头。他将那个倒在地板上的战士拉了起来往门口一推。  

  族长满意地点点头,走进大厅。他目不斜视地从茱丽身旁经过,笔直地往长桌的另一头走去,在中央高背椅坐下。  

  一个女人急忙走进来。她看起来比茱丽年长十岁左右,黑发、身材壮硕,而且一脸得意状。她赶往长桌之前伫足对茱丽瞪了一眼。茱丽开始讨厌她。  

  她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父亲身上。她从没料到他会这么英俊,他看起来和道格有几分神似……也和她有些相像,她的一颗心陡然下沉。当然,他的皮肤远比儿子的粗糙,眼角和嘴角则有深刻的皱纹。而他棕发中的斑驳银丝,反而使他仪俵不凡。  

  他显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一看见葛罕,他立即露出邪恶而丑陋的微笑。  

  道格走向前。当他经过她身旁时,她试图绊倒他。他抓住她,猛然将她拉到身旁。  

  我为你带来一个结婚礼物,父亲。道格朗声说道。我无法完全肯定,但是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泼妇是麦依恩的女人。”  

  她为他的出言不逊而踹了他一下,然后他所说的话如闪电般穿透她脑海。  

  一个结婚礼物?不,不可能。她无法理解。你的父亲该不是要结婚了吧?”  

  她的声音像是努力从喉咙挤出来似的,道格转头注视她。对,他就要结婚了。怪了,你这个俘虏怎么老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她双膝发软,道格不得不挽住她。上天为证,她无法再承受任何惊奇了。首先她发现她有了个哥哥,现在她又得知她的父亲要成为一个重婚者!  

  他要娶那个女人?她边问边用手向长桌尽头一挥。  

  道格点点头。族长的未来伴侣显然觉得受到了侮辱。把她带出去,她叫道。她冒犯我。”  

  茱丽朝那女人跨出一步。道格迅即攫住她的胳臂,紧得让她以为他捏断她的骨头了。她不由自主地痛叫一声并抽身远离他,她衣服的袖子随之被扯裂开来。  

  道格看起来颇为惊骇。他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请你站好。反抗对你没什么好处。”  

  族长的叹息声清晰可闻。你先离开,他对陪在身旁的女人吩咐道。我不需要你来干涉。”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命行事。当她经过茱丽身旁时,对茱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茱丽不予理会。  

  麦家族长正在路上。一个战士在门口叫道。  

  茱丽觉得自己的心跳为之停止。依恩来了。  

  他带了多少人?马家族长喊道。  

  他只身一人。那个战士报告道。不慌不忙地策马登上山丘。”  

  族长笑了。这小子倒挺有胆量,他评论道。我敢打赌他什么武器也没带。”  

  的确。战士答复道。  

  茱丽渴望能冲出去投到丈夫的怀抱里。她正准备行动,但道格抓住了她,他紧紧抓住她那早已瘀青的手臂并将她拉到身旁。  

  你不能虐待女人,道格,无论她多么惹你生气。我要的是依恩,不是他的女人。”  

  上天垂怜,我求您讲道理,族长,在血腥战斗爆发以前停止这一切。”  

  门口传来赖神父的祷告声。茱丽转过身来,看见神父正跑进大厅。  

  他一个箭步来到茱丽身旁。你还好吧,夫人?”  

  她点点头。神父,你是不是来为马家族长主持婚礼?”  

  没错,茱丽,神父倦怠地答道。而且我希望能在为时已晚之前跟这些人讲讲道理。”  

  茱丽摇头对神父低语道:我可以向你保证这里不会有什么婚礼。”  

  放开她,道格。神父吩咐道。看看你对她的手臂做了什么好事。她的皮肤已经肿得发紫了,你伤了她。”  

  道格立即听从神父的吩咐。重获自由的茱丽跑向门口,道格揽住她的腰将她抱了回来,此时依恩走了进来。  

  他并未伫足查看周遭状况或估计敌人数量,只是笔直地走了进来。茱丽看了他的表情一眼,随即闭上双眼,依恩正想杀人。她认为道格可能成为依恩的目标。  

  放开我,她低语道。如果你不放开我,他会杀了你。”  

  她的哥哥倒挺识时务的。她立刻冲向依恩并投入他的怀抱,将脸庞埋在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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