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非常相爱的夫妻,喜欢把SHMILY这个单词写在纸上“藏”在任何一个对方能够发现的地方,也许是对方的衣服口袋里,也许是对方的枕头下面,也许是对方的钱包里,也许,也许……,等对方发现,于是,沐浴后浴室的镜子上,早餐的蛋糕上,电话机旁甚至是袜子里,都可以发现这个单词。他们找到这个单词时,总是那么的开心,也坚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个游戏。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他们都老了,那个老奶奶再也不能玩这个游戏了,他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老奶奶反复的说着这个单词,告诉他,“下辈子还要和他玩这个游戏。”老爷爷忍不住哭了,他拼命的点着头,老奶奶在他的身边含着笑静静的离开了。

老爷爷一个人回了家,开始整理老奶奶的遗物,他在床下面找到了一个盒子,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这么多年他写的带有那个单词的纸条。还有一封老奶奶留给他的信,上面只有六个字“亲爱的,向上看”老爷爷慢慢的抬起头,他的泪立刻流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老奶奶住院的时候,老奶奶让人在他们的天花板上用粉色的油漆写下了这个单词。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段时间,老奶奶不让他回家…… 我想这个老爷爷虽然失去了老奶奶,但他依然是幸福的,因为他拥有着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拥有着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 听说,后来人们发现在他们的墓碑后面,深深的刻着Shmily。

其实这个单词是一句话的缩写:

See how much I love you

Monday, November 7, 2011

暮光之城:破晓 - 35 - 36 中文完整版 作者:斯蒂芬妮.梅尔


35. 最後期限

「要出去?」Edward問,平靜得有些不自然。他把Renesmee抱的更緊了些,貼著臉頰。
「嗯,最後時刻的一點小事情…」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他綻出我最愛的那種微笑。「要快點回來我身邊。」
「一直如此。」
我還是開Edward的沃爾沃出去,想著他有沒有在我上次出門後檢查過里程計。他猜出了多少?肯定已經知道了我有個秘密,但他推斷出我不向他透露的原因了嗎?他想到了是因為Aro會知道他知道的一切嗎?Edward肯定是有了自己的結論,所以他才沒有查問我出門的原因。我想他肯定在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做太多的推測,試圖不去思索我的反常舉動。他把我的古怪行為和Alice離開的那天早上燒書的舉動聯繫起來了嗎?我不敢肯定他是否能做出如此大跨度的推測。
下午如此陰沉,光線暗的就像已經到了黃昏。我在陰鬱的路上行駛著,眼睛注視著厚重的雲層。今晚會下雪嗎?會大到積在地面,呈現出Alice看到的情境嗎?
Edward估計我們大概還剩兩天,然後就要將Volturi他們引到選定的地點去了。
當開車穿過黑暗的樹林時,我想起最後一次到西雅圖的時候。我想我已經知道為什麼Alice會把我引到J. Jenks那個破爛的辦公室去了。因為如果直接去了他那個正規辦公室,我還能知道自己到底該要什麼嗎?如果直接見到了Jason Jenks或是Jason Scott,那個合法律師,我還能發現那些偽造的證件嗎?如果是,那我就不得不走上一條完全沒有好處的路。那破爛的辦公室才是一切的最初線索。
當我忽視那個兩眼放光的侍者,自行把車開進停車點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我說明了預約,走進餐館等待J的到來。雖然我現在的時間如此緊迫地想要回到家人身邊,J似乎還是小心翼翼地保持著他業務的清白。我猜想即使只是把車停在一個黑乎乎的停車點,也會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經。
我在前臺給出Jenks的名字後,那個諂媚的侍者把我領到一間私人小包廂裡,包廂裡壁爐的火正在劈啪地燃燒著。他接下我的象牙色長風衣,我穿來擋住裡面那件Alice風格的無比驚豔的雞尾酒會用緞質晚裝的。其實我不禁有點受寵若驚;我還是沒有習慣被所有人都看作大美女,而以前好像只有Edward這樣看。那侍者結結巴巴地說著讚美的話,晃晃悠悠地退出了房間。
我站在火爐旁等待,手指靠近火焰,想讓它們在等下的禮節性握手前暖和些。並不只是顧及J還不大瞭解Cullen家的事,還為了養成個以後都用得著的好習慣。
有那麼半秒鐘,我想像著把自己的手放進火裡。被焚燒時是什麼感覺呢?
J的到來打斷了我神經質的想法。侍應也接過他的外套,看來並不只我一人為此盛裝打扮。
「很抱歉來遲了。」侍應退出去後J說道。
「沒關係,您很準時,是我來早了。」
他對我伸出手。握手時還是可以明顯感到他比我暖和得多,但這似乎並沒怎麼煩擾他。
「恕我冒犯,但您實在美呆了,Cullen太太。」
「謝謝,J。請叫我Bella吧。」
「不得不說,跟您合作與跟Jasper先生合作的感覺真是差很多。少了很多…壓迫感。」他猶豫地微笑道。
「真的?但我一直覺得Jasper有一種讓人欣慰的儒雅風度啊。」
他的眉毛都擠成一團了。「是那樣嗎?」他仍然明顯的質疑著,卻禮貌地低聲說道。真是古怪,Jasper到底對這人做了什麼?
「您認識Jasper很久了嗎?」
他歎氣,看起來有些不舒服。「我與Jasper先生合作了二十多年,而我的前任,在我之前就已經認識他十五年了…他一直那麼年輕。」J微妙地奉承道。
「對啊,從這點來說,Jasper倒是有些滑稽。」
J輕輕搖了搖頭,好像要甩掉腦袋裡不安的想法。「何不坐下呢,Bella?」
「實際上,我有點趕時間。開車回家還要很長時間。」說著,我從包裡拿出那個裝著他額外報酬的厚厚的白信封,遞給他。
「噢,」他說,語氣裡有些失望,數都沒數就把信封裝進了西裝內袋裡。「我還想稍微跟你聊聊別的事呢。」
「關於什麼的?」我好奇的問。
「好吧,不過我得先把文件給你,確認你滿意否。」
他轉身,把公事包拿到桌上,打開搭扣,取出那個政府規格的馬尼拉紙質信封。
「啊,」我一下就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搞明白J腦袋裡的錯誤想法。「噢不是,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無奈的笑道,試著讓他放心。「我只是在為她找一個安全的安身之所,最近可能有些不好的事會發生在Edward和我身上。」
他垂下眼臉,「你是在為什麼事做準備嗎?」 面紅耳赤,抱歉地說,「好吧這並不關我的事。」
血液衝上他的腦袋,充斥著他敏感的皮膚。我很慶倖——就如平常一樣——自己和其他普通的新生兒不一樣。撇開他的違法行徑不說,J確實是個好人,但這差點讓他喪了命。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歎氣道。
他皺起臉。「那麼,祝您好運。請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親愛的,但是…如果Jasper先生向我問起做在檔上的那些名字的話…?」
「你當然可以馬上告訴他。我很高興能讓Jasper知道我們的交易。」
我的真誠好像讓他緊張的情緒稍微舒緩了些。
「太好了。」他說,「那麼現在我還能有榮幸說服您跟我共進晚餐嗎?」
「不好意思,J。我真的趕時間。」
「那麼下次吧,願您平安快樂。如果Cullen家還有別的什麼事的話儘管找我吧,Bella。」
「謝謝你,J。」
我帶著我的違法證件離開了,J在背後目送著我,一臉憂慮又遺憾的表情。
回去的時候快了很多,天已經很黑了,於是我關掉前燈就這樣直接飆車回家。到家的時候,車庫裡大部分的車已經不在了,包括Alice的保時捷和我的法拉利。那些傳統的吸血鬼都到盡可能遠的地方解決他們的飢渴去了。我努力讓自己不要考慮那些夜間狩獵,想起那些受害者們的慘狀我就直哆嗦。
只有Kate和Garrett還在前廳裡,開玩笑似的在討論動物血的營養價值。我猜可能Garrett已經試著以素食者的方式去捕獵過了,並且發現那並不容易。
Edward肯定是帶Renesmee回家睡覺去了。那麼毫無疑問,Jacob呆在小屋旁的樹林裡。我其餘的家人一定也是去狩獵了,也許是跟Denali家的其他人同行。
這樣說的話,我就可以在這房子裡幹我自己的事情了。於是我馬上把握機會行動了起來。
我先找到了需要的書包,一個黑色皮質小背包,應該是Alice平時拿來當錢包用的,剛好小到Renesmee背起來合適。然後進入Alice和Jasper的房間,輕手輕腳地走到壁櫥那。可以聞得出,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是第一個到這房間的人,也許就是從他們離開的那天晚上開始。
接著我從他們的壁櫥裡偷拿了些錢,大概是美國人均年收入的兩倍多。現在要在這房子裡挪用款項,大概就是這裡最不被注意了吧,畢竟這房間讓所有人難過。我把錢放進背包,將裝有護照和身份證的信封蓋在上面,然後坐在Alice和Jasper的床邊,無奈地看著那包毫無意義的東西,這竟是我為救自己的女兒和好朋友所唯一能做的事情。我頹然地向床柱倒去,痛恨自己的無能。
我還能為他們做些別的嗎?
我垂著頭愣愣地坐在那兒,直到一個想法終於出現在腦海中。
如果…
如果到時Jacob和Renesmee能安全的逃脫,也就是說Demetri已經死了。這是每一個倖存者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包括Alice和Jasper。
那樣的話,何不讓Alice和Jasper去幫助Renesmee與Jacob?如果他們成功地團聚了,Renesmee將得到可想的最好的保護。這沒什麼不可能。但事實是,Jake和Renesmee是Alice預知的盲點。要怎樣才能讓Alice找到他們呢?
思索了一會兒,我走出房間,穿過大廳進入Carlisle和Esme的套間。和往常一樣,Esme的桌上整齊的摞著高高的一堆設計圖與計畫表。桌面上擺著個很多分格的架子,其中一格裡面裝滿了文具。我拿出一張白紙和一支鋼筆。
整整五分鐘,我都一直盯著那乳白色的紙張,集中精神思考。Alice看不到Jacob和Renesmee,但能看到我。我想她應該能看到這一幕,並強烈地希望她剛好有空注意我。
緩慢地,謹慎地,我在紙上用大寫字母寫出了「RIO DE JANEIRO(里約熱內盧)」。
裡約似乎是最好的目的地,離這夠遠,而且據目擊者稱,最後一次看到Alice和Jasper就是在南美。到那時,雖然我們逃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卻面臨著更為嚴重的問題。Renesmee謎一般的未來,她的急速的成長。無論如何,那時他們已經在南美了,那麼接下去就是Jacob的,很可能也是Alice的工作了,來解開Renesmee的謎題。
我又一次垂下頭,咬緊牙齒,突然抽泣起來。不繼續跟我在一起,對Renesmee來說是更好的選擇。但現在,僅是想像著分別,就讓我如此痛徹心扉地想念著她。
深呼吸過後,我將紙條塞進了背包最底下的口袋裡,Jacob應該很快能發現。
然後我交叉手指。感謝上帝,雖然Jake的高中不教葡萄牙語,至少他在選修課裡是學過西班牙語的。
那麼現在,一切就緒,就等著關鍵時刻的到來。
整整兩天,Edward和Carlisle都守在Alice看到Volturi的空地上,就是去年夏天和Victoria的新生兒軍隊戰鬥的地點。我在想,這地點對Carlisle來說一定有著強烈的重複感。而對我,一切都是新的。這一次,我將和Edward,以及我的家人們站在一起。
Volturi大概只會追蹤Edward或是Carlisle。我很好奇,他們會不會對自己的獵物沒有逃跑而感到驚訝。這會讓他們警戒起來嗎?我很難想像能讓Volturi都警戒起來的狀況。
雖然Demetri無法追蹤我——運氣好的話——我還是與Edward呆在一起。這是必然的,因為我們可能只剩幾個小時共度的時間。
Edward和我並沒有特意的道別,我甚至想都沒想過。那幾個字意味著一切的終結,就好像是在我們美好生活的手抄本的最後一頁寫上THE END。所以我們沒有道別,而是緊緊靠在一起,肌膚相親。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會單獨面對。
我們在幾碼地後為Renesmee支起帳篷,這就更像去年那個與Jacob一起度過的寒冷的一天了。從去年六月開始發生的改變巨大得簡直令人無法相信。七個月前,我們三個能和平相處看起來還完全不可能,畢竟始終是三種不同的生命。但現在,一切都完美的平衡著。現實是如此諷刺,彷彿我們費勁心思的將拼圖拼在一起,只是為了等待最後的毀滅。
新年前夕的前一天晚上開始下雪,雪花再也不是融化在堅硬的地表了。Renesmee和Jacob睡覺的時候——我很驚訝Jacob打鼾那麼響都沒把Renesmee弄醒——地上就可以開始積雪,然後慢慢變成了厚厚的雪層。太陽升起的時候,Alice預見的情景終於出現了。Edward和我手牽著手,在耀眼的銀白色雪地上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
清早的時候,其他人也集合完畢了,從他們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已經準備就緒——一些金黃,一些緋紅。我們集合不久,就聽見狼人們在樹林裡移動的聲音。Jacob從帳篷裡出來,離開睡夢中的Renesmee,加入了他們。
Edward和Carlisle將大家調整成鬆散的線形陣型,我們的證人們站成一排簡直像是藝術館展覽。
我一直站在遠處等著Renesmee醒來。醒後,我幫她穿上了兩天前就精心挑好的衣服,鑲有荷葉邊的可愛溫順的小外套,同時也結實得不會有任何磨損——即使是騎著一匹狼穿過幾個國家。在外套外讓她背上了那個黑色皮質小背包,裡面裝著檔、錢、線索,以及給她和Jacob、Charlie和Renee的愛心字條。她很強壯,這個小包不會造成她的負擔。
當看著我臉上痛苦掙扎的表情時,Renesmee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但卻什麼也沒問。她已經大致猜到了原因。
「我愛你,」我對她說,「甚於一切。」
「我也愛你,媽媽,」她回答,握住脖子上的吊墜盒,現在裡面裝著她、Edward和我的一張小合照。「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在我們的心中,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我糾正道,聲音幾乎和呼吸一樣輕。「但是今天,你可能不得不離開我。」
Renesmee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把手放上我的臉頰。那無聲的「不」比真正喊出來還要震撼。
我極力忍住哽咽,肺裡像積滿了淚水。「你能答應我嗎?求你了寶貝?」
她更加用力地按著我的臉。無聲地問,為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我小聲說,「但你很快會明白的,我保證。」
在腦海中,我看見Jacob的臉。
我點頭肯定,然後拿開她的手指。「別想太多,」我在她耳邊輕語道,「在我叫你逃跑前不要對Jacob說,好嗎?」
她這次明白了,點了點頭。
然後,我從衣袋中拿出最後一樣關鍵物品。
當時在收拾Renesmee行李的時候,一道出乎意料的閃光吸引了我。彷彿是一道希望之光,照在了架頂那個從未碰過的角落裡的古老而精緻的珠寶盒上。我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什麼,不禁哆嗦了一下。在拼起Alice給的所有線索之後,我根本無法對和平解決產生希望。但現在,我問自己,何不來個友好的開始呢?反正也沒什麼壞處。所以,其實在我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希望的——盲目的希望——因為我竟然爬上架子,把Aro給我的結婚禮物拿了下來。
現在我將粗粗的金鏈子從脖子上解開,覺得那顆巨大的鑽石重得幾乎要把我的肺烙出個洞來了。
「好漂亮,」Renesmee小聲讚歎道,雙手環住我的脖子。我將她抱緊貼著臉頰,為她在脖後扣上項鍊的扣子,然後把她帶出帳篷來到空地上。
我到達的時候,Edward揚了下眉毛,似乎有些驚訝,但顯然我和Renesmee沒有。他用手臂緊緊擁住我們,許久,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鬆開了。Edward的眼中沒有一絲離別的意思。也許相對他顯露出來的樣子,在經過生命逝去的一些事情後,他還隱藏著比我們更多的希望。
Renesmee敏捷地攀到我背上好讓我的雙手空出來,我們各就各位。我站在那條由Carlisle、Edward、Emmett、Rosalie、Tanya、Kate和Eleazar組成的戰線的幾英尺後。Benjamin和Zafrina緊挨著我;盡全力保護他們是我的任務,他們是我們最好的進攻武器。如果Volturi變成了看不見的一方,即使只是一小會兒,也將徹底顛覆局勢。
Zafrina的表情兇猛地緊繃著,Senna在她旁邊簡直一模一樣。Benjamin坐在地上,手掌按著地上的泥土,小聲抱怨著一些不利的狀況。昨晚他在草地邊緣那些天然的、現在被雪覆蓋的土堆上佈置了大量卵石。這雖然無法對吸血鬼造成傷害,但卻足夠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證人們排列在我們兩邊,其中一些站得稍近些——表示了他們關係的親近。我注意到Siobhan閉著眼睛,全神貫注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她不是在逗Carlisle玩吧,在試著讓那個和平解決的夢想成真?
背後的樹林裡,隱藏的狼人們都已經準備就緒;我們只聽得到他們粗重的喘息及心跳聲。
烏雲滾滾而來,光線昏暗得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早晨還是下午。Edward張大眼睛四處探查著,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看到這場景——第一次是Alice看到的時候。這場景預示著Volturi的到達。我們只剩最後幾分鐘甚至幾秒鐘了。
所有人都振奮了下精神。
那匹巨大的紅棕色Alpha狼從樹林裡走出,立在我旁邊;在這種危險時刻遠離Renesmee肯定已經讓他受不了了。
Renesmee伸出手撚著他巨大肩膀上的長毛,身體隨之放鬆。Jacob的陪伴讓她稍微放鬆了些,我也一樣。因為只要Jacob和Renesmee在一起,她就是安全的。
Edward頭也沒空回地後退著向我靠近。我伸出手臂好抓住他的手。然後十指緊扣。
又一分鐘滴答流逝了,我發現自己正不受控制地竭力聽著那即將出現的聲音。
突然Edward緊繃起來,咬緊牙關低聲咆哮,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的北邊的樹林。
我們都隨他看過去,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36.殺戮慾望

他們以一種壯觀的姿態來臨,更帶著一種美。
他們以一種嚴格且正式的隊形走來,一起移動,但又不像是行軍;他們保持著完美的同步性從樹林中出現——以一種抑鬱的,不可破壞的陣型。宛如在離白雪地面幾英吋的地方盤旋著,如此平滑的前進。
最外層的環形防線是灰色的,繼而每層身體的顏色由外向內逐漸變深,直到陣列中心最深的黑色。每張臉都被斗篷覆蓋在陰影中。他們雙腿摩擦的微弱聲音像音樂一樣規則,是一種沒有躊躇感的複雜撞擊。
由於某些我沒有看到的指示——或者也許根本沒有什麼指示,只是由於成千上萬的練習——隊形明顯的合攏了。儘管這些顏色的變化顯得隊形的動作好像花朵在綻放。但他們的步態過於方整和強硬,以致於難以如此比喻——這更像打開了一把摺扇,優雅但生硬。那些穿灰色斗篷的人影向翼側分散,同時,衣著略深的部分向前湧入中央,每一個動作都彷彿有著嚴密的管制。
他們的行進如此緩慢而審慎,不慌不忙,沒有緊張感,沒有焦慮。這是一種給人戰無不勝之感的步伐。
這幾乎與我的噩夢一模一樣。唯一缺少的就是我夢裡那些充斥著惡意的快感和貪婪慾望的表情。到此為止,Volturi家族都由於過分遵守紀律而沒有任何情感流露出來,也沒有對在此等待他們的我們這群與他們相比看上去更像是突然瓦解且毫無準備的吸血鬼以及站在我們之中高大的狼們表現出任何驚訝或不安。
我忍不住開始盤算起人數,即使不算那兩個徘徊在最遠處的穿黑色斗篷的我認定是妻子的人——她們所在的受保護的位置表明她們不會參與戰鬥——他們剩下的32人仍比我們多。我們之中只有19人參與戰鬥,還有另外7個等著看我們被摧毀。甚至算上那10頭狼。Volturi家族仍能幹掉我們
「紅衫軍來了,紅衫軍來了。」(redcoat?)Garrett詭秘的對自己咕噥著,然後暗笑了一下,他向Kate滑進了一步。
「他們還是來了,」Vladimir向Stefan耳語道。
「妻子們,」Stefan嘶嘶地輕聲回復道,「全部的守衛,他們所有人一起,幸好我們沒有在Volterra身上下功夫。」
然而接下來,就像Volturi家族還嫌自己人數不夠多似的。在他們緩慢而莊嚴的前進過程中,更多的吸血鬼跟著他們進入了這片空地。
這些似乎源源不斷湧來的吸血鬼們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剛好與Volturi家族那些呆板的紀律相反。一開始,當他們看見我們這支出乎他們意料在此等待著的隊伍時,他們有一些驚訝甚至焦慮。但這種擔心很快就平息了,因為他們有壓倒性的人數優勢和銳不可當的Volturi勢力的維護。於是,他們的表情又回到為我們驚奇之前的樣子。
他們的表情如此明顯,讓人很容易明白他們的心態。這是一幫氣勢洶洶的烏合之眾,專門煽風點火,現在被奴役來「主持公正」。直到我讀懂這些表情,我才完全意識到吸血鬼世界對不死的非人類孩童的態度……
很明顯,這群混雜渙散的人——總共超過40個吸血鬼——是Volturi家族自己的見證人。我們被處死以後,已經被剷除,Volturi家族做到了絕對公正無私。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看上去似乎不僅期待見證這一刻,更想幫忙把我們大卸八塊,燒成灰燼。
我能體會到與我同樣的想法在周圍瀰漫,絕望使空氣變得沉重,前所未有的壓抑感幾乎將我推倒在地。
對面有一個吸血鬼似乎不想屬於任何一派,我發現Irina正在兩夥人之間猶豫著,在其他人當中顯得很與眾不同。Irina恐懼的眼神牢牢地鎖在身處第一排的Tanya身上。Edward發出了低沉而狂熱的一聲低吼。
「Alistair是對的。」他低聲向Carlisle說。
我看見Carlisle疑惑的看著Edward。
「Alistair是對的?」Tanya低聲問。
「Caius和Aro他們是來破壞和強佔的,」Edward幾乎無聲的回答,以便只有我們才能聽見,「他們已經有很多策劃好的鋪設了,如果Irina的指控最終是失敗的,他們也會找出其他理由來責難我們,但是他們現在看見了Renesmee,所以他們對自己的行動很樂觀。我們仍然要準備反抗他們策劃出的其他指控。但首先他們必須得停下來聽關於Renesmee的事實,」然後,他用更低的聲音說,「當然,他們根本不想聽。」
Jacbo輕輕出了一聲奇怪的口哨。
然後,過了2秒鐘,對面的隊伍出乎意料的停止了前進,完美統一的進行曲變成了沉寂。Volturi家族完美的紀律沒有打破,他們一致的完全靜止在那裡,在離我們100碼左右的地方站住了。
我聽見越來越近的強烈的心臟跳動聲,就在我身後兩側。我冒險用眼角瞥向左右兩側,想弄清是什麼阻止了Volturi家族的前進。
狼群加入了我們。
在我們參差不齊的陣線兩側,狼群伸長的雙臂互相拉著擴散開來。我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注意到狼群裡不僅有10隻狼,有一些是我認識的,還有一些新面孔。他們中有16隻狼整齊的分佈在我們周圍,加上Jacbo的話有17只,從他們的高度和過大的爪子看來,很明顯這些新加入的狼都非常非常年輕。我意識到其實早就該料到,有這麼多吸血鬼出現在附近,浪人數量的急增是必然的。
更多的孩子遭受了變成狼人的命運,我正在懷疑為什麼Sam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突然明白他別無選擇。如果他的種族裡有任何幾個站在我們這邊,Volturi家族一定會搜尋剩餘的狼,他們用整個族群的性命來冒險站在這裡支持我們。
然而我們註定會輸。
我突然變得狂躁起來,進而感受到一股幾乎想大開殺戒的暴怒,之前的深切絕望頓時無影無蹤。微弱的發紅的光照亮了我前面那些黑影。我只想找個機會衝上去,把我的牙齒深深地插進他們的身體,撕扯下他們的胳膊,然後堆起這些屍體燒成灰燼。我如此的狂怒,我想要在他們活生生被炙燒的火堆旁翩翩起舞,在他們灰燼悶燒時放聲大笑。我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咧開,從身體最深處至喉嚨發出了一聲低沉而殘暴的咆哮,我意識到我的嘴角展現出一個微笑。
除我之外,Zeffrina和Senna也附和著我低沉的嘶吼。Edward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告誡我保持謹慎。
Volturi家族那些籠罩在陰影中的臉在很大程度上盡力保持著冷漠,只有兩雙眼睛是絕對的完全沒有感情。在正中央處Aro和Cauis手指輕碰,停在那裡估測我們的能力。全體士兵都停下來等待大開殺戒的命令。他們倆雖然沒有對視,但很明顯他們在交談。Marcus儘管觸碰著Aro的另一隻手,但似乎並沒有加入交談,他的表情並不像士兵們那樣無意識,但也近乎空虛,就像我以前見到的一樣,他表現出十足的煩躁。
Volturi家族那些證人把身體傾向我們,眼睛憤怒的盯著我和Renesmee,但他們仍站在樹林邊緣,與Volturi的士兵們保持著寬闊的安全距離。只有Irina緊緊地盤旋在Volturi家族後面,離那兩個金髮白皮膚,眼睛像有一層隔膜的年長女人和那兩個魁梧的保鏢只有幾步遠。
有一個穿著深灰色斗篷的女人站在Aro的身後,我不能確定,但看上去她的確在觸碰他的背,這就是另外一個防禦者Renatan嗎?我像Eleazar一樣懷疑她是否能擊退我。
但我不會白白浪費生命嘗試著去接近Caius和Aro,我有更重要的目標。
現在我開始在陣線中搜尋他們倆,並且很容易的在陣列中央附近找到了那兩個嬌小的穿深灰色斗篷的人。Alec和Jane明顯是士兵中最小的兩個成員,站在Marcus和Pemetri之間,他們那滴水不漏的表情如此圓滑,穿著除元老的純黑色之外最深色的斗篷。Vladimir曾稱他們為女巫。她們的能力是Volturi家族進攻的基石,是Aro收集品中的珍寶。
我的肌肉放鬆下來,毒液在我口中積聚。
Aro和Caius陰鬱的眼睛掃視著我們的戰線。Aro的目光一次一次的掃視著我們的臉,尋找著某個不在這兒的人,我讀懂了他臉上的失望,懊惱使他抿緊嘴唇。
在這種情況下,我對Alice的逃離感到萬分欣慰。
隨著這種停滯氣氛的時間越來越長,我聽見Edward的呼吸加速了。
「 Edward?」Carlisle緊張的低聲問。
「他們在猶豫如何下手,他們正在掂量,選擇主要目標——我,當然還有你,Eleazar,Tanya,Marcus在辨識我們之間的聯繫有多強大,並尋找弱點。羅馬尼亞人的出現使他們有些煩躁,他們為那些不瞭解的新面孔擔憂。尤其是對Zafrina和Senna,自然還有狼人,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敵多我少』的情況,所以停下來了。」
「我們人數更多?」Tanya不相信的低聲問。
「他們沒算上他們的見證人,」Edward停了一下,「他們對士兵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和幫助,Aro只是樂於有一些觀眾。」
「我現在應該去說話嗎?」Carlisle問。
Edward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這將是你唯一的機會。」
Carlisle挺直了肩膀,從我們的防禦陣線向前走了幾步。我不喜歡他像這樣毫無保護的孤軍奮戰。
他張開雙臂,舉起雙手,像打招呼一樣。「Aro,我的老朋友,有100多年沒見了吧。」
雪白的空地有很長一段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我能感受到Edward聽到Aro對Carlisle話的評估時內心翻滾著的壓力,這種張力隨著時間在加劇。
然後Aro從Volturi隊伍的中心向前走出來。防禦者Renata就像手指尖縫在了Aro的長袍上一樣,跟隨他一起移動著。Volturi軍隊第一次做出了反應——整條戰線都開始咕噥,他們的眼眉陰沉的低下來,齜牙咧嘴,一部分人甚至做出向前蹲伏的動作(準備攻擊)。
Aro向他們舉起一隻手,「安靜。」
他又向前邁了幾步,頭歪向一側,他那溫順的眼神閃爍著好奇。
「說得好,Carlisle。」他用微弱的聲音低語,「他們好像誤以為你jihe的軍隊想要殺死我和我親愛的夥伴們。」
Carlisle擺擺手,把右手伸向他,彷彿他們之間沒有相隔100碼那麼遠似的,「你必須來觸摸我的手,以便知道我從未那麼打算過。」
Aro瞇起了狡猾的雙眼:「但是面對你做的這一切,親愛的Carlisle,你的意圖究竟還有什麼關係呢?」他皺了皺眉,臉上掠過一絲悲傷的陰霾——我分辨不出那傷心是真實還是假裝的。
「我從沒違反過你來這兒要懲治我的那條法律。」
「那麼就走到旁邊去,讓我們來懲治那些該負責的人吧。說實話,Carlisle,今天沒有什麼比留下你性命更能令我欣慰的了。」
「沒有人違反過法律,Aro,讓我來解釋。」Carlisle又一次伸出手。
Aro還沒來得及回答,Caius迅速移到了Aro身邊。
「你為自己製造太多沒有意義和不必要的規章制度了(?),Carlisle。」這位白頭髮的元老輕聲說,「我們如何能容忍你阻止我們摧毀這樣一個真正的大ma fan呢?」
「沒有什麼觸犯了法律,你聽我說——」
「我們看見那孩子了,Carlisle!」Caius咆哮著,「別把我們當傻瓜。」
「她不是非人類,也不是吸血鬼。給我點時間,我能很容易地證明——」
Caius打斷了他,「如果她不是一個禁物,那你為什麼糾結這麼一大堆人來保護她?!」
「他們只是證人,Caius,就像你帶來的那些人一樣。」Carlisle指了指樹林邊緣那群憤怒的人,他們中有些人回以不滿的低吼,「這些朋友都可以告訴你關於這孩子的事實,或者你只需要看一眼她,Caius,看她臉上的血管內流動著的屬於人類的血液。」
「假的!」Caius怒氣衝衝的說,「那個告密的在哪?讓她過來!」他四處伸長脖子直到發現Irina正在妻子們後面徘徊。「你!過來!」
Irina不理解的注視著他,她的臉就像還沒有從一個可怕的噩夢中完全清醒一樣,Caius不耐煩的打了個響指,妻子們高大的保鏢之一來到了Irina身邊粗魯地戳她後背。Irina眨眨眼,然後迷茫的慢慢走向Caius,她停在離Caius若干碼以外的地方,眼睛始終盯著姐妹們。
Caius走近她,突然給了她臉上一巴掌。儘管不可能有肉體上的傷害,但這個動作使Irina顯得非常卑微,就像看著某人踢一條狗。Tanya和kate同時發出了低吼。
Irina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她的眼神終於集中在Caius身上。他用尖利的手指指向Renesmee——她正緊緊靠在我身後,手指仍糾纏在Jacbo的毛髮裡。Caius在我憤怒的目光下徹底漲紅了,Jacbo的胸腔中發出一聲咆哮。
「這就是你見過的那個孩子嗎?」Caius詢問道,「明顯不僅僅是人類的那個?」
Irina凝視著我們。從進入空地以來第一次抬頭打量Renesmee,她偏了一下頭,臉上佈滿了疑惑。
「怎麼樣?」Caius咆哮著。
「我……我不確定……」她語調困惑。
Caius的手抽動著,彷彿還要打她似的。「你什麼意思?」他冷酷的低聲問。
「她和那時不一樣了,但我覺得是同一個孩子,我的意思是,她變了,好像比我那次見到的長大了一些,但是——」
Caius突然齜出的牙齒中爆發出憤怒的喘息,Irina話沒說完就中斷了。Aro迅速來到Caius身邊,把手放在他的肩頭,制止了他。
「鎮靜點,兄弟。我們有時間處理這個,別急。」
Caius慍怒地背向Irina。
「現在,親愛的,」Aro溫柔,媚人的低聲說,「你想說什麼來著,告訴我們。」他把手伸向這個已經完全嚇懵了的吸血鬼。
Irina猶豫地接過了他的手,他只拉了她5秒鐘。
「明白了嗎,Caius?」他說,「你看,這樣得到我們想要的很簡單。」
Caius沒回答。Aro用眼角瞥了一下他的觀眾們,那群烏合之眾,然後用把頭轉向Carlisle。
「現在我們的手頭似乎有個謎,看起來這個孩子真的長大了。不過Irina對這孩子的最初印象可是個非人類,不可思議。」
「那正是我想要解釋的,」Carlisle說。我從他聲音的變化中猜出來他寬慰了一點,這次停歇寄託了我們全部的微弱的希望。
我沒有感到一絲寬慰。我幾乎暴怒的麻木了,等待著Edward之前說過的「他們策劃好的鋪設」。
Carlisle又一次伸出了他的手。
Aro躊躇了一下。「我寧願從更貼近這個故事的某人那裡聽到解釋,我的朋友,我錯誤的認為你不是這次違反法律的始作俑者了嗎?」
「沒有人違反法律。」
「但由於也許有人破壞了,我一定要聽到全面的事實,」Aro輕柔的聲音強硬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從你的天才兒子那得到證據。」他向Edward的方向點了點頭,「由於這孩子正緊靠著他(Edward)新生的吸血鬼愛人,我認為Edward一定參與其中了。」
他當然想要Edward,一旦他能進入Edward的頭腦,他就能知道除我之外的每個人的想法。
Edward飛快的親了一下我和Renesmee的額頭,沒有對視我的雙眼,然後穿過了覆滿白雪的場地。路過Carlisle時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聽到背後傳來一聲低泣——Esme的恐懼爆發了。
我眼中的那片籠罩在Volturi軍隊裡的紅光更亮了,我不能忍受Edward獨自穿過雪白的空地——但我也不能容忍讓Renesmee再靠近我們的敵人一步。這兩種對立的需要幾乎撕裂了我。我全身緊繃的呆在那,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被這種矛盾產生的壓力壓碎了。
Edward越過我們兩隊之間的中點,當他更接近Volturi家族那一邊時,我看見Jane露出了微笑。
那是個得意的淺笑。我感到極度狂躁,甚至比狼人加入這場註定失敗的戰爭時引發的我的憤怒殺意更為強烈,我能嘗到翻湧在舌尖的狂怒,——這種瘋狂像一股力量十足的浪潮在我體內奔騰不息。我肌肉緊繃,下意識的行動了。我用盡心底的全部力量拋出我的防護盾,像標槍一樣投向了幾乎不可能達到的廣闊範圍——是我達到過的最遠距離的十倍。我的喘息由於努力而充滿憤怒。
保護盾像一朵輕柔但堅固的蘑菇雲,翻滾著十足的威力從我體內爆發出來,它像活物一樣律動著——我從頂點到邊緣都感受得到它的存在。
Carlisle挺直了肩膀,從我們的防禦陣線向前走了幾步。我不喜歡他像這樣毫無保護的孤軍奮戰。
他張開雙臂,舉起雙手,像打招呼一樣。「Aro,我的老朋友,有100多年沒見了吧。」
雪白的空地有很長一段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我能感受到Edward聽到Aro對Carlisle話的評估時內心翻滾著的壓力,這種張力隨著時間在加劇。
然後Aro從Volturi隊伍的中心向前走出來。防禦者Renata就像手指尖縫在了Aro的長袍上一樣,跟隨他一起移動著。Volturi軍隊第一次做出了反應——整條戰線都開始咕噥,他們的眼眉陰沉的低下來,齜牙咧嘴,一部分人甚至做出向前蹲伏的動作(準備攻擊)。
Aro向他們舉起一隻手,「安靜。」
他又向前邁了幾步,頭歪向一側,他那溫順的眼神閃爍著好奇。
「說得好,Carlisle。」他用微弱的聲音低語,「他們好像誤以為你集合的軍隊想要殺死我和我親愛的夥伴們。」
Carlisle擺擺手,把右手伸向他,彷彿他們之間沒有相隔100碼那麼遠似的,「你必須來觸摸我的手,以便知道我從未那麼打算過。」
Aro瞇起了狡猾的雙眼:「但是面對你做的這一切,親愛的Carlisle,你的意圖究竟還有什麼關係呢?」他皺了皺眉,臉上掠過一絲悲傷的陰霾——我分辨不出那傷心是真實還是假裝的。
「我從沒違反過你來這兒要懲治我的那條法律。」
「那麼就走到旁邊去,讓我們來懲治那些該負責的人吧。說實話,Carlisle,今天沒有什麼比留下你性命更能令我欣慰的了。」
「沒有人違反過法律,Aro,讓我來解釋。」Carlisle又一次伸出手。
Aro還沒來得及回答,Caius迅速移到了Aro身邊。
「你為自己製造太多沒有意義和不必要的規章制度了(?),Carlisle。」這位白頭髮的元老輕聲說,「我們如何能容忍你阻止我們摧毀這樣一個真正的大麻煩呢?」
「沒有什麼觸犯了法律,你聽我說——」
「我們看見那孩子了,Carlisle!」Caius咆哮著,「別把我們當傻瓜。」
「她不是非人類,也不是吸血鬼。給我點時間,我能很容易地證明——」
Caius打斷了他,「如果她不是一個禁物,那你為什麼糾結這麼一大堆人來保護她?!」
這片靈活有彈性的組織(汗 實在不知怎麼譯)不再有反彈回來的意思了,在這前所未有的力量出現的一刻,我明白了從前那些保護盾的反彈來自於我心底深處看不見的自衛心理,我下意識的不想讓它(保護盾)走出身體。現在我僅是稍稍集中一下注意力就毫不費力的釋放了我的保護盾,並讓它輕鬆的迅速擴散到足有50碼開外的地方。我感覺它像另外一組緊繃的肌肉,絕對服從於我的意願。我推動著它,儘量把它塑造成一個又尖又長的橢圓形。這堅固有韌性的保護盾之下的一切突然都成為了我的一部分——我感受得到這些覆蓋之下的生命力像明亮發熱的光點和令人眼花繚亂的火光一樣圍繞著我。我盡力把保護盾推向空地,直至感受到Edward耀眼的光芒也在我的保護之下,我才釋然舒了口氣。我定在那兒,收緊這新生的肌肉,使一層薄如蟬翼卻堅不可摧的「掛簾」緊緊包裹著Edward,阻擋在他和敵人之間。
這些僅發生在一秒鐘之內,Edward仍在走向Aro,一切都完全不同了,但除我之外沒人注意到這巨變。我的口中爆發出一聲駭人的大笑,我感覺到其他人的注視,看見Jacbo轉了轉烏黑的大眼睛,像覺得我瘋了一樣盯著我。
Edward在離Aro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我感到一陣懊惱——儘管有這個能力,但我不應該阻止他們之間「交談」,這次交涉是我們一切準備工作的關鍵:讓Aro聽我們講述故事的真相,雖然近乎痛苦,我還是勉強拉回了我的防護盾,使Edward再次暴露在危險中。我收回了想大笑的情緒,全心全意的關注著Edward,如果有人對他不利,我隨時準備第一時間保護他。
Edward傲慢的抬起下巴,像授予(Aro)某項重大榮譽一樣把手伸向Aro,Aro似乎很滿意Edward的態度,但不是所有人都這麼高興,Renata焦躁不安的站在Aro的陰影裡,Caius緊皺的眉頭深得使他那像紙一樣,半透明的皮膚看上去好像永遠都會留下抹不掉的折痕。小Jane露出牙齒,她旁邊的Alec眼睛瞇起來集中了注意力。我猜他跟我一樣準備為突發狀況行動。
Aro毫不遲疑的走向Edward——實際上他又有什麼可怕的呢?那些穿灰色斗篷的笨重的影子——像Felix一樣肌肉發達的士兵們——離他們只有幾碼遠。Jane的燃燒本領能把Edward摔倒在地,在極度痛苦中掙扎,Alec能在Edward還沒像Aro邁近一步前就把他弄得又聾又瞎。沒有人知道我有阻止他們的能力,甚至連Edward也蒙在鼓裡。
Aro平靜的微笑著拉起Edward的手,他的雙眼立刻緊閉起來,繼而在大量消息(來自Edward)的衝擊下隆起了肩膀。
每一個秘密的想法,每一個策略,每一次頓悟和見解——Edward上個月聽在耳裡記在心上的所有事情——現在都呈現於Aro的腦中。還有更早的——Alice的每一次預見,我們家庭的每個祥和的時刻,Renesmee頭腦中的每一個畫面,我與Edward之間的每一次觸碰(或者愛撫……)與相吻……現在那些也全都被Aro瞭解到了。
我沮喪的低吼著,保護盾被我的憤怒攪得動盪不安,它不停的變換著形狀並在我們周圍收緊。
「放鬆,Bella。」Zafrina悄悄對我說。
我咬緊牙關。
Aro仍在繼續全神貫注於Edward的記憶中,Edward也低著頭,他一邊回想著Aro想要從他頭腦中得到的一切並聽取Aro對這些事的回應。他脖子上的肌肉一邊緊緊地鎖著。
這場雙人但並不公平的交談持續的太久,以至於士兵們都開始煩躁不安。直到Caius嚴厲的咆哮著讓他們安靜,對方陣線裡貫穿的竊竊私語聲才停止。Jane不能自已般緩慢地在一旁走動著,Renata的表情由於苦惱而僵硬著。有那麼一會,我檢測到Renata那強大的保護盾似乎是那麼的戰戰兢兢和無力,雖然她對Aro很重要,但我保證她絕不是個戰士。她的工作只是保護而不是戰鬥,她根本不喜歡血腥。我知道雖然我是個新手,但如果與她對峙的話,我會擊敗她。
我重新注意到Aro突然挺直了身體,眼睛猝然睜開。他們倆的表情都驚惶而謹慎。Aro沒有鬆開Edward的手。
Edward的肌肉非常輕柔的放鬆下來。
「明白了嗎?」Edward問道,他那天鵝絨一般的嗓音如此平靜。
「是的,我確實明白了,」Aro應允著,令人驚詫的是他聽上去好像被逗笑了,「我懷疑從神到人都沒有哪兩個能彼此明白的如此透徹了。」
那些一絲不苟恪守紀律的士兵們與我一樣帶著懷疑的表情。他仍沒放開Edward的手。Edward緊張的站姿多半是由於Aro依舊在讀取他的思想。
Edward沒回應。
「我能見見她嗎?」Aro懇切的問——帶著突如其來的熱忱和興趣,「我在過去的幾百年裡從來沒想像過有這種事存在,這將為我們的歷史添上多麼光輝的一筆啊!」
「這是什麼意思,Aro?」Caius在Edward沒來得及回答前就怒氣衝衝的問。這個問題是我迅速地把Renesmee拉進懷中,充滿防護性的把她抱在胸前。
「某些你難以想像的東西,我能幹的朋友。考慮一下吧,我們想要發表的評判不能適用啦。」
Caius對他的話發出了詫異的噓聲。
「平靜,兄弟。」Aro溫和的告誡他。
這本該是好消息——這是我們一直期待的話,我們一直認為不可能出現的暫時緩解——Aro聽取了真相,他承認沒有人破壞法律了。
我的目光牢牢的盯著Edward,看見他背上的肌肉繃緊了。我在腦海中重放了Aro讓Caius考慮的指示,明白了這其中的暗示。
「你能介紹我和你女兒認識嗎?」Aro又問了Edward一遍。
Caius不是唯一一個輕聲反對這意想不到的要求的人。
Edward不情願的點了點頭。Renesmee已經爭取過來那麼多人(喜歡她)了,Aro總是表現得如長老中的領袖,如果他支援她,其他人還怎可能與我們作對?
Aro仍緊握著Edward的手,回答了一個我們所有人都沒聽到的問題。
「我認為在這種情形下,這樣一個妥協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我們在中間見面。」
Aro鬆開了他的手。Edward回頭向我們走來。Aro跟著他,一隻胳膊隨意的搭在Edward的肩膀上,就像他們是最要好的朋友——時刻與Edward的皮膚保持著接觸。他們穿過草地走向我們這邊。
全部的士兵都預備起步跟在他們後面,Aro看也沒看就抬起一隻手。
「停下,我親愛的夥伴們,實際上如果我們和平一些,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傷害我們。」
士兵們比之前更公然的做出了反應,他們咆哮著,嘶嘶的表示著kangyi,但仍留在原地。Renata向Aro貼得更緊了,她緊張的嗚咽著。
「主人。」她咕噥著。
「別擔心,親愛的,」他回答說,「一切都很好。」
「也許你該帶幾個侍衛過來,」Edward建議,「這樣他們會更放心一點。」
Aro點點頭,好像他自己本該想到這個聰明的想法似的。他打了兩個響指:「Felix!Demetri!」
這兩個吸血鬼立刻出現在他身旁,看上去與我上次見到他們時一模一樣,都有著高大的身軀和深色的頭髮。Demetri像劍舌一樣結實而瘦削,Felix想鐵棍一樣笨重而充滿威脅。
他們五個停在雪地正中。
「Bella,」Edward呼喚道,「把Renesmee帶來……再加幾個朋友。」
我深吸了一口氣,由於不情願而身體發緊。對於把Renesmee帶去衝突中心這個意見……但我相信Edward,即使Aro想對此策劃任何陰謀詭計,Edward都會知道的。
「Jacbo?Emmett?」我平靜的問。Emmett,因為他萬死不辭;Jacbo,因為他絕不能容忍留下來。
他倆都點了點頭,Emmett笑了笑。
我在他倆的伴隨下穿過了場地。我聽到對面的士兵們對我的選擇發出怨言——很明顯,他們不相信狼人。Aro抬起手,又一次揮手平息了他們的kangyi。
「你的同伴很有意思嘛。」Demetri對Edward咕噥著。
Edward沒理他。但是Jacbo牙齒間迸發出一聲低吼。
我們在離Aro還有幾碼遠的地方停下來。Edward敏捷的從Aro胳膊下鑽出來,飛快的來到我們中間,拉起了我的手。
雙方面對面沉默的站了一會兒,然後Felix低聲向我打了個招呼。
「又見面了,Bella。」他一邊趾高氣揚的笑著,一邊用餘光緊緊追隨著Jacbo的一舉一動。
我不自然的向這個如山一般高大的男人笑了笑,「嗨,Felix。」
Felix輕聲笑了笑,「你看起來不錯,挺適合作吸血鬼的。」
「謝謝恭維。」
「不客氣,不過很遺憾……」
他漸漸打住了話頭,但我不需要像Edward那樣,就能猜出他想說的——很遺憾我們馬上就要殺死你了。
「是的,很遺憾,不是嗎?」我呢喃著。
Felix眨眨眼。
Aro對我們的交談沒放在心上,他入迷的歪著頭:「我聽得見她奇特的心跳,」他用音樂般抑揚頓挫的音調說,「我聞得到她奇特的氣味,」然後他迷濛的目光轉向我:「實際上,Bella,你是非人類中最不平凡的一個,」他說,「彷彿你天生就是這塊料。」
我點點頭,作為對他的奉承的感謝。
「喜歡我的禮物嗎?」他盯著我脖子上的項鍊問。
「很漂亮,謝謝你如此慷慨。也許我早該回一封致謝信。」
Aro輕輕笑了笑,「那只是我的一點小意思,我認為它也許會很稱你的新面孔。看來確實如此。」
聽到Volturi軍隊中心傳來一聲低吼,我隔著Aro的肩頭掃了一眼。
嗯,看上去Jane對於Aro送我禮物這件事不太高興。
Aro清了清喉嚨,重新拉回了我的注意。「我能見見您的女兒嗎,親愛的Bella?」他甜甜的問。
我提醒自己,這是我們一直希望的。我由於內心過於掙扎是否該把Renesmee帶過去,只慢慢向前走了幾步。我的保護盾像斗篷一樣飄在身後,繼續保護著剩下的親人,但Renesmee現在卻暴露在危險中。這令我恐懼,似乎做了錯事。
Aro見到我們,臉上閃爍著光芒。
「她真的很完美,」他呢喃著,「與你和Edward那麼相像,「又突然提高了嗓音:「你好,Renesmee。」
Renesmee迅速看了看我,我點點頭。
「你好,Aro。」她用銀鈴般的高音彬彬有禮的回答。
Aro的眼睛出神的盯著。
「怎麼回事?」Caius從後面低聲問。他似乎為沒有被主動告知原委而發怒了。
「半人半吸血鬼,」Aro一邊仍然癡迷的注視著Renesmee,一邊向Caius和其他士兵宣告,「她是這個新生吸血鬼(Bella)仍是人類之軀時孕育並產下的。」
「不可能。」Caius嘲笑的說。
「那你認為他們能愚弄得了我嘍,兄弟?」儘管Aro的表情帶著十足的戲謔,但Caius還是畏縮了一下。「你聽到的心跳聲也是騙局嗎?」Caius眉頭緊蹙,彷彿Aro紳士般的問題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鎮靜下來,認真點兒,兄弟。」Aro告誡他,仍滿臉堆笑的望著Renesmee。「我知道你喜歡自己所謂的判斷,然而對於這個出身獨特的小傢伙,沒什麼評判可言。學無止境啊,學無止境!我知道你不像我一樣熱衷於收集史料,但是容我把這樣一個令我驚奇萬分的不可能載入史冊吧。我們來這兒只是為了審判,並懷著對背信的朋友們的傷心——但是看看吧,相反,我們得到了什麼?一個關於我們自身和我們能力的一個新的重大瞭解。」
他向Renesmee伸出一隻手發出邀請,但這並非她想要的。她從我懷裡向外靠去,盡力向上夠,想讓指尖觸碰到Aro的臉。
Aro沒有像其他大部分(接受過Renesmee思想的)人一樣對Renesmee的行為表現出過分震驚。他已經習慣於接受來自他人,比如Edward的思想與記憶的流入了。
他笑意更濃了,滿意的驚歎著。「太棒了。」他輕聲說。
Renesmee重新趴進我懷裡。她的小臉上佈滿了嚴肅。
「可以嗎?」她問他。
他露出了紳士般的笑容,「我當然根本不想傷害你的親朋好友們,Renesmee寶貝。」
Aro的聲音如此充滿深情且令人安慰,甚至連我也暫時被欺騙了。不過我立刻聽到Edward牙關緊咬,更遠的後面,Maggie對這謊言也發出了憤怒的噓聲。
「我懷疑…」Aro突然深思熟慮的說,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大家對他前一句話的那些反應。
「不是那樣的。」Edward說道。之前那謹慎的中立態度在他嚴厲的語調中蕩然無存。
「只是隨便的一個想法。」Aro邊公然的打量著Jacbo邊說。接著,他的目光緩緩地移向在我們身後的兩排狼人。無論Renesmee給他看過了什麼,可以肯定的是,他突然開始對狼人感興趣了。
「他們不屬於我們,Aro。他們並不像你認為的那樣服從我們的命令。他們之所以在這兒是出於他們自願的。」
Jacbo充滿威脅的咆哮著。
「但他們看上去與你非常親近,」Aro說,「甚至對你的伴侶和家人都是那麼的,忠誠。」他輕輕地吐出了這個詞。
「他們的使命是保護人類,Aro,那使得我們彼此可以和平共處,但與你們很難。除非你們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方式。」
Aro輕聲笑了笑,「只是隨便的一想,」他重複道,「你完全明白那是怎麼回事,我們當中沒人能完全控制自己潛意識的慾望。」
Edward不以為然的做了個鬼臉,「這些我當然明白,同時,我也很清楚那些純粹的和有背後目的的想法之間的區別。你想的那件事永遠不可能,Aro。」
Jacbo巨大的頭顱轉向Edward,從齒縫間傳出一聲輕微的哀嚎。
「他想耍詭計讓你們成為……看門狗。」Edward輕聲回答。
短暫的死寂後,從整個狼群傳出的撕心裂肺的怒吼響徹廣闊的空地。
一聲命令口吻的急促咆哮——我猜是Sam發出的,雖然沒回頭看——使這些抱怨聲戛然而止,陷入一種不祥的平靜。
「我認為那回答了我的問題,」Aro又一次大笑起來,「這群傢伙已經做出了選擇。」
Edward低吼著向前傾,我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疑慮著到底Aro怎樣的想法會使Edward反應如此憤怒。與此同時,Felix和Demetri一起擺出了伏擊的姿勢。Aro又一次擺手阻止了他們。於是他們三人,包括Edward,又全部恢復了之前的站姿。
「太多問題要討論了,」Aro帶著一種商人氣十足的語調,「太多東西需要決定了,如果你們和那些狼人士兵們能准許的話——我親愛的Cullen夥伴們——,我得與我的兄弟們商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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